其实不光是他们,邬全镇乃至整个州府,若是女子身亡,衙役们通常草草结案,不是他们不尊重女死者,而是刻在骨子里的礼法让他们无法深入案情中,这也导致北秦犯案中女性死者的比例逐年升高。
“你二人过来看”无沅招手让二人上前,待看到死者后均深吸了一口气,上半身纵横鞭伤,裸露的肌肤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不过夜差不多结痂了,最为明显的要属颈部细长的勒痕。
秦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直直盯着她的脸,“无沅,这是......”
无沅神采奕奕的看着他,无比坚定,“没错!而且她这一身伤痕估计和那王家小姐脱不了干系。”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死者是被人勒死了,还是只是晕了,然后将她投入了井中。
秦邑目不转睛的盯着无沅的侧颜,在这昏暗的灯下显得更为柔和,这人有股魔力一直吸引着他。晋绥见自家主子频频看向卫公子,那眼神危险的让他抖了个激灵,难不成主子他?是他想多了吧!
如今丑时已过,众人早已困得睁不开眼了,原丁宝和张勇窝了个地儿,也不管周围摆了多少尸体,寻了跟柱子倚着摇摇欲坠。
无沅将尸体上下检查了一番,待确认无其他发现后,招呼众人打道回府,走出义庄不禁打了个颤,不多时,身上多出了一件男子外衣。
她偏着头看向秦邑满是震惊,她和这位王爷关系没这么好吧!
秦邑被她看得不禁挠了挠鼻子,又假意咳了两声,“本王身体很好,倒是你,如此瘦小可莫要着凉了才好。”
晋绥见二人间的举动越来越觉得自家主子有那方面的倾向,心底是愈发着急了。
无沅默然,转身对着瑟瑟发抖的二人道:“你们先行回家吧,待明日与我一同去那王府。”遣退了二人,此时就只剩无沅和秦邑主仆了,来时乘的马车,如今也宽敞了些许,晋绥深深看了眼卫无沅,默不作声的架起了马车。
待二人进入马车后,无沅看着外面赶车之人,狐疑道:“王爷,晋绥侍卫对我可是有什么不满?”
马车内应有尽有,时刻备着热茶,秦邑正给她倒了杯,听到她忽然来这么一句,愣了片刻,朝车外宛了两眼,转头笑道:“无沅,是看错了吧?”
端起茶盏的无沅见他这口不对心的,但愿她是想多了。
“主子,北平王和那公子——”
屋顶上站立的秦晟睿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王家的事不要插手,他们想去查就让他们去,告诉王淼一声即刻启程。”他倒是期待这卫无沅能做出些什么大事。
赶车的晋绥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朝四周看了看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天将破晓,三人才慢悠悠的回到赵府。
无沅一回到房间,立刻将在义庄发现的疑点列下来,坐在桌前细细回想一切有可能的事情。
首先是死者身上的鞭伤,那鞭伤有新有旧,唯一有可能的施虐者就是贴身侍候的小姐王慧所为,可是她若是要杀人不可能用这么迂回的办法;其次是颈部的勒痕,根据她的观测,有可能是腰带之类的东西,可是这腰带男女都能用,不能排除性别;最后是这死亡时间,死亡时间是在半夜,这芳澈深更半夜去废院做什么,又或是被谁带过去的?
这一切都是未知,明日去王家,她一定要查清楚。
就这样,无沅靠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身边满是写废的纸张与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