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邑得知他的狐疑,淡然开口,“赵大人见得应是我父王,十年前在一场战乱中故去了,如今便是我得此名号。”
听他这番解释,赵夔点点头。
也是,那十多年前的北平王如何英勇骁战,在这四国也是众小皆知的风云人物,哪是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小儿可比拟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搭的说着话,秦邑实在没法跟这赵大人聊下去,转头又将话题引到了坐于一侧饮茶的无沅身上。
“说来,我与无沅也算有过交情了,今日听得无沅想在这镇上谋个职位,还想请赵大人帮着看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无沅的才志,呆在这小小的邬全镇着实有些委屈了。”话里话外满是嫌弃的意味。
赵夔原本有些犹豫,毕竟这人事管理一直都是叶青执掌,如今就算塞个人进去,也得等他点头才行,如今听秦邑这般藐视他管辖的镇子,怒火中烧。邬全镇虽穷了些,也没有其他州那般繁荣,但好歹百姓们也安居乐业不愁吃穿,自他上任以来,甚少出现人命要案,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到他嘴里就这么嫌弃呢!
“或许王爷刚到,还未曾在镇上逗留些许,单单是能够在大雪过后这么快恢复的镇子,已足以证明其实力,多给些时日,想必比之其他州也不无不可。”卫无沅如此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她这几日外出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镇上的发展都挺好的,只是这经济一直迟迟上不去,像有人操控了一般。
秦邑发觉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众人不满,又不知如何解释,待无沅这么一说,起身对赵大人躬身行礼,“刚才是晚辈失言了,还望赵大人见谅。”
如此态度,让赵夔有气都没地方撒了,不管怎么说堂堂一王爷能对着他这么个小官儿如此,也算难得了,便大度的谅解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方才听到无沅想在府衙谋个职位?这事啊,我说了不算,得叶大人点头了才行。”一般来说诸如县令,辅政官这样的官职,都是要经过国考筛选决定的,不过也有部分是通过成为门生候补的,当然也有富家子弟通过一系列暗箱操作得个小官也无可厚非。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因素导致现如今的北秦制度混乱,皇权分散。有真才实学固然是好,若是那些招猫遛狗的进入朝廷中那真叫一个灾难,这种情形在前任丞相卫池离世后愈演愈烈,不过好在还有个萧太师把持朝政,尚书省下属六部暂时还固若金汤,可也难保过几年依旧如此。
第二日,赵夔带着卫无沅一同去了府衙,这个时间叶青肯定早就到府衙了。赵夔让她在门外等候片刻,自己推门进去,将此番意图转达给叶青。
叶青顿住笔尖,往门外的影子瞧了几眼,又低下头处理折子。这姿态一时让赵夔不知他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好一会儿,等赵夔站的腿都有些麻了,叶青才淡淡开口:“让她进来与我亲自说,你,抱着这些折子从偏殿。”
赵夔抱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从卫无沅身旁走过,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垂头丧气的一步步挪去了偏殿,在府衙他县令的威严还没有辅政高,多可悲!
无沅倒是不疾不徐的站在下首,等叶青忙完了手头上的公务,抬头看了眼她,带着几分叹息,“真要进这官场?”
无沅不语,眼神却坚定如初,只有这样才能查清父亲当年的事情。
那眼睛让叶青愣住,仿佛那人就在眼前,握紧手中的笔闭上眼半晌,“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这里有份折子,你拿去看看,若能解决,允你行走之职。”
他知道这孩子跟那个人一样的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索性也不去阻拦了,只是这水如此深,他又不放心,若是她将这件事解决了给她个职位倒也可以,若是解不开——这件事就当从来不曾发生过。
无沅上前接住那本折子,这是自己的第一仗,得好好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