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说有所期待,那也同自己想要的不太一样。
就算这个小狐狸是曾经的天族太子,但现在毕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单从视觉上来说,不合她心意。
更别说他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单玉林这二半夜站在院子门口,绝非偶然。
这个男人心思歹毒,会用妖族咒术,据林生说,是个贪图美色不择手段的烂人。
昭月砸了咂嘴,自己这三十万年容颜不改,虽然曾听人说这面容天下第一,不过因为自己身份问题,身边除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还能算靠谱,别的男子一向是对她敬而远之,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走得近的,基本也都同扶桑那般另有所图。
这单玉林若只是凭空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可他要真敢动手,那还真就是个勇士。
但眼下昭月疑惑的是他的妖族咒术从哪里学来的。
按说在药王谷,没什么机会接触外界,能跟云霄贤一同出门行医的最起码也得是大弟子,他这一个中阶,有什么样的机会能接触到妖族呢?
仔细回忆林生当时的话语,她分明是看到了他吸食了那赤狐的灵识,这种伤天害理的咒术绝非一般妖族能够使用,不仅获得的灵力优先,甚至承受的反噬远远高于获得的那点灵力。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理由让他不得不吸了那孩子的灵识?
那赤狐身上莫非藏着什么秘密?
越是这么想,昭月的目光越发的暗了下来。
她心中隐隐担忧,自己与黄泉布下的这么大一盘棋,遇到的这些突发情况,倒底是不是真正的“突发情况”,会不会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扶桑牵着鼻子走?
外屋的扶辰挣扎许久,才解开拴在自己身上的捆仙绳。
清理了鼻血,推开门看她坐在镜子前发愣,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开始担心那单玉林了?”
“谁担心他啊,我担心的是那咒术。”昭月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男孩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件事情,云霄贤其实也在查。
若说他没有注意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处于他的身份立场,对这件事情他很难摆在明面上。
羽族因为脱离了天族的控制,现在的天君把羽族视作心腹大患,某种意义上倒是让妖族有了些可乘之机。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道理,四海八荒一样受用。
可妖族是要建立一个唯他独尊的世界。
这天下,自存在之初,便是所有人的天下,所有人的四海八荒。
虽然有实力强大的八大仙门,但也有不计其数的零星小众。
苍生各有各的活法,若是一门独大,唯他独尊,无数仙门皆会生灵涂炭。
在大义上,云霄贤理得清,云氏也理得清,羽族当然更知晓这一层关系。
现在的天族野心极大,已经不是老天君那个时候,那个以礼乐行天下,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的仙门典范了。
而现在的妖族也不是曾经那个把野心写在脸上,四海八荒横着走的模样。
荒原之役后,竟然隐忍百年,退回那不毛之地,百年来竟然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消息。
而这,才更令人担忧。
蛰伏至此,定然有一套惊世骇俗的大动作。
云霄贤抬头看苍天,双手附于身后,明明朗朗星空,在他眼中却只见乌云遮月。
单靠上古月尊手中的月族与鬼族,想要将这天地翻覆,恐怕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立于断崖之上,胳膊一伸,身后一只金翎鸟扑着翅膀快速落在他的肩头。
“去,查一个人。”
那鸟,展翅高飞,伴着一道华丽的金光,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而药王谷另一端,现在的天后,灵女的屋子里,她手里捧着一封自妖族而来的回信,眸子里的杀意尽数漏了出来。
“昭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