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看着眼前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一群西楚世族子弟,双眸笑意越发狡黠。
待他转身之时,却见西江月马车前莫名多了一华服男子。
竟是先前满面含笑的离梓之。
木易快步上前,虽说姐姐心思细腻,足智多谋,但自从二人进入西楚以来,他们遇到的男人,个个都让人生厌。
特别是看到马车车帘微动,帘内白玉指尖轻捏一颗精致木球蓦然滑落,而后,她葱白手指匆匆收回。
与此同时,离梓之广袖拂动,悄然捡起那枚木球,不知情者见状定会以为他只是在整理衣袍。
所有动作只是眨眼之间,但木易却看得面色突变。
似是感受到身后灼灼目光,离梓之朝马车内微一拱手,满面春风拂袖而去。
他行至距木易三丈之远时,饶是眼前少年方于光天化日之下将一群西楚世族子弟削衣折辱,离梓之依旧面色如常,礼数周全,道:“木先生,告辞。”
仿佛,方才酒肆之中诸多波折皆与他无关一般。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先前于酒肆之中唯离梓之一人对自己还算恭敬有礼,木易就算再不喜,也还记得姐姐曾教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
故而,木易只面色微冷,却也未加以刁难,便放他离去。
马车内,西江月轻柔声音传来,“你可知方才是何人于酒肆之中说了那句话?”
“姐姐说的是?”木易略做思索,“说我并非无翎山稷下学宫学士?”
“对。”
“方才人多嘴杂,我一时未曾注意。”木易手执缰绳,面色忸怩,生怕西江月会气恼于他方才所作所为,全无先前于酒肆之中削人衣袍时的随性不羁,“姐姐可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木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是离梓之。”西江月淡淡吐出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