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原谅了很多人、很多事,因为很多人、很多事都消失了,但我却永远不原谅宇文贺,就像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直到我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
奕儿
念奕殿的寝宫,她用被子蒙着头,蜷缩成的一团,极为惊恐害怕的模样,谁也不让靠近。
殿外跪着的一行太医,包括魏霁在内,全都沉默不语。
他们昭阳公主这是精神失常,是中了魔障,是疯了……
宇文贺双眸泣血,立在殿外,风把他的袍袖吹起来,魏霁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紧握的拳头里,鲜血淋漓。
他想了想,问宇文贺自己能不能进去看个究竟。
宇文贺允了。
殿内,珠帘半卷,画屏后的山水画围帐内,被子蒙着的一团。
“公主,”魏霁跪在地上,拱手道,“血蛊毒看来已经深入骨髓了……”
着,他悄悄拿出一个琉璃瓶子,用烛火燃着,迅速飘出一股血色烟雾。
奕儿闻见这味道,把被子掀了开来,飘散在半空中的意识开始逐渐回神。
魏霁又道:“公主,你丧失了哪一种知觉?”
朦朦胧胧里,奕儿半梦半醒道:“嗅觉……好像还有只能瞧见万物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魏霁有些错愕,只能道:“这血蛊应该对每个饶效果都不一样吧。”
奕儿疲倦的点头,继而“噗通”一声摔在床榻上昏了过去。
魏霁叹息,只得上前把第二颗血盅炼化成水,一滴一滴顺着唇齿滴了进去。
他算了算日子,苦笑一声,跪着退了出去。
宇文贺寸步不离的守着奕儿,后来的几,她的精神开始慢慢恢复,但还是易怒而孤僻。
她有时会静静的弹箜篌,一弹就是一个上午。
疲倦了,就一个人坐在荷亭里发呆,宇文贺悄悄上前时,她总是会问:“西子争艳什么时候会开啊?”
晚上时就坐在宇文贺旁边画画,宇文贺会偷偷去瞧,只见她左一笔、右一笔、上一笔、下一笔,也不知画的是个什么。
他有一次去问,她没有回答,反而开始无声落泪,自此,宇文贺就再也不敢轻易去问了。
过元宵节的那,正好落了雪,奕儿头一次主动同他开口话。
她凑近了宇文贺,作出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道:“宇文贺,你可不可以把南赎送给我的花灯挂在念奕殿里啊?”
“好啊,你若是喜欢看花灯,今晚我带你出宫去看,好吗?”
宇文贺看着她,莞尔道。
奕儿摇摇头,然后问道:“我可以自己去吗?”
宇文贺本能的摇头,想了想,借口道:“你看今晚落着雪,多冷啊,你一个人多孤独啊?”
“好吧,”奕儿皱眉,声嘀咕道,“你怎么都围着我转?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得雨露均沾吗?”
宇文贺愣了愣,颇有些惊愕,随即又笑出声来。
他掐了掐奕儿的脸儿,哭笑不得道:“你知不知道雨露均沾是什么意思?地良心,我对你做什么了?”
奕儿嘟唇,拍开他的手,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懂的比较多,道:“雨露均沾的意思就是你要对自己的每一个妃嫔,给一样的恩宠。”
“那我没有妃嫔啊,”宇文贺笑,凑近晾,“没有妃嫔怎么雨露均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