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克服不了的哽咽,我避开他开始泛红的眼睛,再次点了点头。
他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最终,他走过来把我揽进怀里,那个拥抱似乎疼到了骨头里,令我久久喘不过气来。他放开我时,衣衫湿了大片,良久,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泪。
我记得那个早晨,孙珂奕开车载着我走了很远的路,从城南到城北,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可千言万语已在他的眉眼里,我知道,他要带我去见李慕南,我竟没有丝毫的高兴。
车在一栋公寓前停下,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李慕南的身影,他看着车驶过来向前挪动了几步。
孙珂奕先下了车,他走到后备箱拿出我的行李。我的腿有些麻,车门打开后我迟迟没有下车,直到李慕南牵过我的手,把我扶下来。
我走到孙珂奕身旁拿过行李箱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接过行李箱的时候孙珂奕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我僵硬的拿过行李箱站到李慕南身旁。
如果此时有一台摄影机,它拍下的画面应该是,孙珂奕一个人对立着我和李慕南两个人,而我们三个人眼里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看透。很快,孙珂奕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可那抹笑比让我看到他哭还难受。他对着李慕南说“想不到这句话已经是我第二遍对你说了,好好照顾君子。”
李慕南说“我记得你第一遍对我说的时候后面还有一句,‘否则我立马把她带走’。”
孙珂奕说“这一次,我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完后,孙珂奕转身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带起了一片灰尘扬长而去。
孙珂奕走后,李慕南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对着我笑了笑,他说“先上去。”我对他的还停留在那天的匆匆擦肩而过,那种感觉令我悲伤,所以,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李慕南住的公寓不算大,两个人住却也绰绰有余。李慕南把我的行李放进房间,我扫视了一圈公寓,尴尬的坐在沙发上,这里女性特征不明显,可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一些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我问李慕南的第一句话是“程小姐呢。”
李慕南坐在我身旁,他身体僵硬了几秒,他说“我们早就分开了。”
我不明白他说的‘早就’是什么意思,一股寒冷的气息从我身体里流过。
李慕南看出我的不自在,他岔开话题“吃过早饭了吗?”
我点点头,孙珂奕每天都让家里的阿姨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我胃口好的时候能吃很多,只是那段时间我大部分的时候都没有心情吃饭,甚至绝食来折磨自己。
李慕南也点点头,没有了下文,我们之间的感觉已经不似从前。
以前,每天都是我变着花样找话题跟他聊天,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情趣,而他,或许没有变吧,变的,是我。
住在孙珂奕公寓里的时候,除了我妈妈,我每天梦里出现的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李慕南,我想象着他的痛苦,他的不安,心里的苦痛不亚于看到我妈妈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那样的苦痛让我无时无刻都想见到李慕南,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可在看到他一眼之后,我又开始贪婪,我想一直看着他,以确保他健康的平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他就坐在我眼前,完整的,眉眼带笑的,我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可能是我盯着他看的时间过长,李慕南不自在地笑了笑,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点头,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他,李慕南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拿出一个旅行袋简单的装了几件衣服以及各种各样的证件,然后去另一个房间拿出我的行李箱。我不知道他说的走是这个意思,我以为只是在附近走走。看着在原地发呆的我,李慕南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他说“出去散散心。”
我说“好。”
我和李慕南开启了长达两个月的旅行,从丽江的沪沽湖到四川的九寨沟,再到西塘古镇,最后是西藏的布达拉宫,一路上,我们玩得尽兴,我更是完完全全抛弃了那些所谓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