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以为她要一掌毙了素雅，可等了半晌也没见动静。再看时，却见亦真长老此时眼眶通红，神情很是痛苦。

“素雅，为师带你入门，潜心教你道法。事事为你着想，处处都护着你。可你……可你为何要这样啊？！”

亦真长老一口气说完之后，已是泪流满面。

“为我着想，为我着想，为我着想！”

素雅一连将这四个字重复了好几遍。而后却是忽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地喊道，“可你们知道我真正想到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不想修道，不想长生，更不想在这个一点欲望都不能有的破道观生活一辈子！

我只想当个普通女人。

被人疼，被人爱而已……”

素雅的说话声愈来愈小，直到最后完全被自己的哭泣声完全掩盖，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那几位老年师姐听了素雅的一席话后，惊骇无比。

她们上山几十载，一直被告诉要潜心修道，不能被外物，尤其是情爱所累。

现如今这位素雅师妹竟然口出如此悖逆之言，直把她们几个吓得脸色苍白，在那不住地默念经文。

几位长老却是互相看了几眼，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亦清掌门则是把身子扭到了一侧，不愿再看向素雅。

唯有亦真长老，慢慢蹲到了素雅身旁，颤着声问道，“你……你是这么想的吗？”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素雅大吼了一声。

而后抹了抹脸颊的泪水，抬头再次瞪向徐樱芷，

“都怪你！都怪你！

要不是你爹上书，向王上状告我爹贪墨公款。我家也不会被抄家，我也不会被爹爹送到这观中来避祸！

让我家破人亡，让我一生被毁。都是你爹，都是你害的！

虽然你爹最后也死了，但我却没能亲手杀了他。

负罪子还，这一切，都应该你来承受！”

听到这里，方维终是恍然大悟，才明白这位素雅师姐为何对徐丫头有这么深的恨意了。

只是上一辈的恩怨是非，如何又要牵扯到下一辈来。

因因果果，当真是纠缠不清。

虽然这素雅的确有些可怜，但可恨之处却是远甚于此！

且不说她父亲因贪污被抄家是罪有应得。

那徐丫头本性纯良，天真烂漫，被她在观中欺负了不知多少回，却连句怨言都没有。

可素雅如今还变本加厉，想要借机谋害徐丫头性命。

真是其人可悯，其罪当诛！

徐樱芷没有回复素雅哪怕一个字，而是躲在方维身后，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

方维尽管看不见她，但却能听到她在抽泣的声音。

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来就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却还是这么伤心。估摸就是把这件事的罪过揽到了自己头上。

就徐丫头这种性格，要是以后没人照看着，估计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啊……

“原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亦真长老不禁长叹一声，“哎……早知今日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我当年和亦梦师妹，真不该违背了观中规矩，收你们俩入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