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类似的事情在他们上学时发生过了无数次,发生的频率几乎要按照一日三餐,像日出日落一般平常。每天都会有成摞的情书摆在他的书桌里,一礼拜会在路上被来自世界各地的女生甚至男生拦住十几次,而最终乔南意都会倚仗许如星“正房太太”的身份结束这一次次疯狂的追求。所以这种事对于许如星来说,就好像自己特别喜欢的大闸蟹,旺季时一天三只,整整一个季度,就算蟹子再肥美多汁,品到嘴里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她悄悄的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发痛的头,继续看着乔南意和不依不饶的系花纠缠。
而她所有的动作和神态,全部收入了白纯眼底。她白皙纤细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刚好的微笑,却不能从眼底读出任何可以和这个笑容匹配的情绪,像是深不见底的井水,空洞的让人心慌。
“她……是在要电话吧?”乔伊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碰了碰白纯的手臂,“真稀奇,宁凝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白纯恍若未闻,还是微笑着。
她看着乔南意和许如星站在一起时毫不违和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她同时被许如星和萧来两个人放了鸽子的那天的场景,那样一个惊艳和屈辱共存的一天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慵懒的倚靠在自己的车旁,周围人群像现在这样的喧闹不息,他见到许如星时动作亲昵宠溺,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姿态自然的站在他身旁,没有一丝怯懦自卑。
而她又不得不承认,不管她和谁站在一起,都是一副美妙的如同梦境一般的画作,一副用最鲜艳的油彩描绘出来的传世佳作。
她的一切美好仿佛都是与生俱来的,她是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公主,而自己却是个给公主提鞋都不配的卑微的婢女。
就连顾夜流,那个在自己眼里犹如天神一般完美的男人,都会一再宽容她的所作所为。可她为什么不珍惜?有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招惹顾夜流?
这样的认知深深的刺痛了她敏感又脆弱的某根神经,好像被人在寒冬腊月的夜晚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连头发丝都冻住了一般,心底一片悲凉。这根被刺痛的、叫做“自卑”的神经,牵动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疯狂地叫嚣——凭什么?凭什么!毁掉她!毁掉她!
云朵逐渐散开,阳光终于开始射向大地时,最终用乔公馆订餐号码摆脱了只差跪到地上讨要电话的宁凝的乔南意转向白纯和乔伊微微欠身,微笑着开口:“我有急事,可以借用许如星一天么?”
“可以可以,”乔伊狠狠地点头,她自幼生长在不算发达的小城,从未见过乔南意这样就连来看自己女朋友都要询问室友意见的绅士,稀奇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当然没问题。”
乔南意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帮她请个假么?如果老师点名的话。”
“好啊,”白纯忽然抬手轻轻拨了拨头发,酒红色的发丝在冬日的冷风里飘扬,显得格外的明媚张扬,“我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