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身上余毒未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若真下了大狱,他的那些仇家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然会进行疯狂的报复,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婢女们都吓傻了,龙泉则是看蒙了,他悄无声息地移到我身后,偷偷地拽了下我的衣袖,低着头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的姑奶奶,您就别添乱了行不行?您屈尊认个错,兴许这事就揭过去了。”
这么简单?
我心中狐疑,但还是屈膝跪下,尽力把姿态放到最低,“民女乡野之人,不懂规矩,触怒龙颜,还请陛下降罪。此事与睿王殿下无关,若因民女使得您与殿下父子间生了嫌隙,民女万死不能辞。”
屋内一片寂静,我心中正打鼓,忽听头顶冷哼一声,皇帝大袖一挥,冲进来的侍卫便全部退了下去,紧张的气氛立刻缓解了不少。
皇帝再次坐下,言语中虽然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到底平和了不少,他对萧澈说,却也是说给我听,“想不到你能耐,你的女人更能耐,刚才还一副要与孤同归于尽的决绝,这会子倒做起了这谦卑之状,还真是能屈能伸!”
我低着头不答话,暗骂自己一声“蠢”,他们父子两之间何须我一个外人去逞能,想来这样的事不知上演多少遍了吧,不然龙泉怎么说我是在添乱?这下想来,我哪是在添乱,是在添柴,这火差点没把萧澈烧进大牢去。
“她的能耐可多着呢,以后慢慢让你见识。”萧澈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看着我的眼满是笑意。
“以后?你还真打算娶了她?”
“不然呢?”萧澈挑眉,唇角勾起,裹着一丝嘲讽般的冷笑,“怎么,你要我做一个跟你一样薄情寡义之人?”
哟嚯,有故事啊!我好整以暇地听着,虽然我还真没打算与这一家子有什么瓜葛。
“澈儿!”皇帝低呼一声,声音里夹着复杂的情绪,似悔,似憾,似痛,或许全都有吧。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还真是抱歉呢,这性子随你,我自己都讨厌呢。”萧澈的声音越发清冷,眼圈却不经意的红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避开话题,问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这老皇帝早就把我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了?不过也无妨,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重要吗?”
“看来你心里也有数了。孤虽宠着你,但你若真想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孤也随你。”
嗯哼?看来萧澈也查过我了。不过这老皇帝的威胁意味十足啊,我玩味地看向萧澈,你到底是要江山还是美人呢?
“此次的事孤会处理的,你就不需插手了,好生歇着吧。”皇帝说罢,也不给萧澈反对的机会,起身离开,离开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搞得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看向萧澈,他正笑着看我,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他向我招了招手,道:“还不起来,你是打算把我的地板跪穿?”
谁愿意跪,还不是因为你!
我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疼的膝盖,道:“这次就算是回报你的恩情吧,若是不够,多跪几次也无妨。”
“刚才你不要命地护我,就是因为报恩?”
“不然呢?”我认真地对他说道:“你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但凡我做得到的。到时候咱们互不相欠,你把剑还给我,我便离开。”
空气瞬间冷冽,让人如置冰窖。我抬起头,正对上萧澈那双好看的凤眸,里面布满的阴云让我不由得娇身一颤,一股凉意从后背一直蔓延开来。
龙泉很识趣的领着下人们悄悄退出了房间,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屋内寂静的只闻得见二人的呼吸声。
“你……”
我正要开口,一个不防被萧澈强行拉入怀中,不由得惊呼一声。巨大的黑影罩下,我躲无可躲,就那样再次被轻薄了。这次,他居然吻了我!
我惊骇地睁大了眼,脑子有一刻的短路。唇齿被他的劲舌粗暴地撬开,陌生的气息钻入檀口,让我瞬间感觉到羞辱。
用力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仿佛吃定了我。我气急,张口便咬!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唇齿,甚至蔓延到我的喉咙,萧澈吃痛的闷哼一声,居然没有退缩。
啪!
运了三成内功强行将这个霸道的人推开,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空气中的因子又变得紧张起来。
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吻让我顺不过气,还是因为恼怒,或者还略带着惧怕。
萧澈咬着牙,似要吃了我一般,抬起洁白的袖子用力抹了下唇角的血,猩红的眸子却始终紧锁住我,“达奚慕歌,你永远别想着离开我。你想报恩,那我便让你一辈子还不了!”
心中一悸,他果然查过我!
还不完就不还了,想以此来把我困住,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没良心的人,有仇必报,有恩我未必就会还。
我不想再跟他说话,抬脚转身离去。
我以为经过前日那么一闹,萧澈肯定很生我的气,至少近几天不会搭理我,没想到还是派龙泉一日看三回,督促我喝药,并叮嘱我不能再练剑。其实真的没那个必要,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萧澈帮我吸出了毒血,早就没事了,倒是他自己,估计得在床上耗上几天,想到这,我不免又生出些歉意。
经不住龙泉的劝,我一口将又苦又腥的药喝完,忍住不吐出来,一旁的婢女连忙接过空碗,又递上清水给我漱口。我用手帕擦了擦唇角,问龙泉,“这次的事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