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于是,我被李明月毫不留情地齐根切下了左手小指,十指连心,到底怎样的疼痛我无法言喻,看着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心里便想着,要是就这样死去便不用再受煎熬了,便解脱了吧!
我咬牙忍着疼痛,坚持着没有晕死过去,冷汗浸湿了我的衣服,混着血迹如千万只虫蚁啃食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李明月再次举起匕首比在我的左手无名指,笑的很是狰狞,“疼吗?疼就对了!别着急,我们慢慢玩,现在我们来切第二根……”
“住手!”李岳阳突然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李明月的匕首将它扔的远远的。看见我的手,立刻撕了他的月白衣裳给我包扎。
“哥哥,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的仇人,仇人!”李明月歇斯底里地将李岳阳推开,而李岳阳却反手将她推倒在地,大声喝道:“李明月,你醒醒吧,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就是个泼妇!”
“泼妇?呵……你说我是泼妇?”李明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指着我大声道:“那她呢?她是什么?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你不是说你不会爱她吗?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站在她那边?我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李岳阳仿佛被吓到了,呆愣着没有任何反应。
李明月又哭又笑,“为什么?你为什么是我哥哥?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而你,达奚慕歌,是你打破了我的梦,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他的妹妹,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我要杀了你!”
李明月从地上捡起匕首,快速地刺向我,而我已没有半点力气去躲。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李明月还没有靠近我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脚踹飞了。我落在了黑衣人的怀里,两旁的狱卒冲上来想要拦着,又被黑衣人踹飞了,一个个在坚硬的墙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衣人抱着出了牢房,牢房外很是混乱,一群黑衣人与官兵打斗的正酣,见了我们,打斗更是激烈,有几个黑衣人向我们靠近,何轩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南门已经打开了通道,属下在前开道,护送您先出去。”
“不可恋战,速战速决。”
北堂胤特有的磁性嗓音令我莫名觉得心安,一时间让我释去了最后的坚持,沉沉地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好沉好沉,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梦里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一声声轻唤着我醒来。
缓缓睁开眼,竟是熟悉的房间——客栈里我住的那间房,床边的凳子上坐着北堂胤,他单手支头,手肘支在床沿,显然是睡着了,只是眉头紧蹙,似乎睡的不太安稳。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竟然是那么好看,虽与北堂烨有五六分相似,但他脸上的轮廓更棱角分明,更立体。如果说北堂烨是中国的水墨画,是一种柔和朦胧的美,那他就是西方的雕塑,是一种刚劲真实的美。对于我这么一个美术专业生来说,所有美的东西都是值得欣赏的,而这种欣赏是不经意间的,或许这便是别人所说的专业病吧。
或许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北堂胤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我仿佛一个被发现偷吃的小孩,脸上一热,有些无措地别开眼去。
“醒了?”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北堂胤坐到床沿,修长好看的大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有些奇怪地说道:“已经退热了,怎么脸还这么红?”
听他这么一说,脸更烫了,眼睛也不敢看他,沉默着不发一语。
“身上可觉得有何不舒服?”见我摇头,北堂胤眼睛看向已经包扎好的断指,想要去触摸又顿住了手,漆黑的眸子闪过什么,薄唇轻起,“可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