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痤疮?”她闻所未闻。
“不错。形劳汗出,坐卧当风,寒气薄之,液凝为皶。形如米,或如针,久者上黑,长一分,余色白英而瘦于玄府,俗曰粉刺。若郁而稍大,乃形小节,是名曰痤。疮,谓色赤,脂愤内蕴血脓,形小而大,如酸刺枣,或如豌豆,此皆阳气内郁所为,待软而攻之,大甚出之。”
柳儿是个不懂文墨之人,听得稀里糊涂,但还不忘夸赞他一番,道:“居之公子不仅英俊潇洒,身姿挺拔,而且知识广博,医学精湛,世上无二,定有妙法可救柳儿。”
何居之听了美人的称赞,心里美得很,轻点她的红唇,道:“有你这张甜嘴在,何某无法也得有法啊。拿纸笔来。”
“硫磺、蜜陀僧、乳香、白僵蚕、腻粉、杏仁各一两。制作时,杏仁汤浸去皮,研如膏,上药同研如粉,都以牛栈调,稀稠得所。在涂药之前,先用暖豆浆水洗面,拭干,勿使皂荚。”
她收起那张纸,喜笑颜开地道:“柳儿有幸,多谢居之公子。”
他微醺的脸继续红着,挑眉奸笑道:“柳儿答应在下的事情,何时可以兑现?嗯?”
柳儿莞尔一笑,娇羞地低下了头,轻声细语道:“待柳儿的脸好了,随时等候公子。”话毕,倩影转身飘走了。
何居之对她的离开猝不及防,上前几步道:“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定要说话算话啊……”
“奴家又不是君子……只是一位弱女子罢了。”柳儿的轻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他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小声嘟囔道:“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我怎么老是被女人骗得团团转?”
紫衣男子道:“色欲熏心,心怀不轨,与人无尤。”
何居之拿着手中的折扇,不满地道:“阿差,你这说的是何话?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打理天下第一密楼,整日面对的都是一堆汗臭冲天、面瘫少言的粗糙密士,无趣得很。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藏香院,不沾点女香,算何男人?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没钱,我还会待在这里陪你喝酒赏乐?”
两人是在军队里认识的,至今已数十年了,同是天定王朝的开国重臣。
一位是飞冥将军,一位是特等御医,皆在先帝驾崩之后,陆续乞骸骨而后离宫,变成了现在的虚职之人凌阴王和天下第一密楼楼主。他们虽远离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但时刻关注朝廷变动。从明处转到暗处,为报先帝那重量如山的知遇之恩,守护好天定江山。
景差习惯了他的喊穷牢骚,随意摇晃着酒杯,问道:“那些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何居之撇撇嘴道:“真是扫兴,就知道约我出来总没有白吃白喝的份儿。美人们都出去歇会儿啊,我们待会玩点更刺激的。”话毕,他还不忘朝她们暧昧地挤挤眼睛。
待房中只有两人时,何居之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眼神清醒,微皱眉头,严肃认真地道:“以江慎和江淑婉为首的江党一派,一边借着修建临仙阁来消耗国库,暗中敛财,一边在想方设法从你手中夺回那半兵权。之前他们逼你和江党人成亲,顺便在安插内应的计划失败之后,他们突然四下派人去寻找一样东西,甚至不惜重金请人。”
景差停顿了片刻,道:“他们想找什么?”
何居之摇头道:“密士尚在收集情报,目前密楼还未收到相关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