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三浑身猛地一哆嗦,极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住转过身子,低头声如蚊呐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你把你姨娘掉的首饰带上,省得她回去想起来,还要再派人折腾一趟!”荣曜抬了抬下巴,永喜走到台阶旁蹲下,把马氏掉落的赤金首饰一一捡拾起来,双手托着递到了荣老三面前。
荣老三伸手接了,放到袖袋里,对着荣曜匆匆拱手一揖,仓皇的走了。荣曜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许志国抱歉道,“家人失礼,让维桢见笑了!”
“凤仪说哪里话,你们兄弟早已分家,他们那一支如何行事,都是他自家的事情,跟凤仪不相干!”许志国眼里压根就没有荣老三这个人,更别提马氏等人了。
从祠堂出来,荣曜请许志国到书房说话,荣宝儿就回了正院。才进了仪门,荣高氏就扑了过来,紧紧拉着荣宝儿的手,从头到脚仔细的查看,生怕亲闺女受了伤害。
“娘,我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荣宝儿抱定荣高氏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往屋子里走,“咱们屋子里说话!”
到了屋子里坐定,荣高氏还是不放心,抱着荣宝儿,从头摸到脚,直把荣宝儿摸得浑身都痒痒,倒在炕上滚来滚去,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荣高氏本来一直悬着心呢,这会儿看着荣宝儿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手在荣宝儿屁股上连拍了两巴掌。寿嬷嬷开始还在一旁看着,这时候忙过来,拦住了荣高氏。
“你就惯着她吧!”荣高氏只是嘴上抱怨,伸手拉着荣宝儿坐起来,替她笼头发,“不管怎么说,老姨奶奶都是你祖父的姨娘,是长辈。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总要尊敬着些,免得她们出去嚼舌头,坏了你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娘,马氏不过是个没文书的贱妾!”荣宝儿加重了语气说道,“祖父从来都不是宠妾灭妻的人,他老人家临终前,就已经将分家的事情,全部处理的干净明白,就是因为您跟爹爹好性,才让她欺负到头上来。”
“姑娘说的是!”寿嬷嬷在一旁忍不住接口道,“今天要不是有姑娘在,恐怕那个马氏都敢蹬鼻子上脸,欺负您和侯爷仁孝,耍臭无赖逼着侯爷夫人吐口,过继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种,做咱们堂堂凤翔侯府的世子!”
“寿嬷嬷!”荣高氏皱眉冷脸低喝。
“夫人,这么多年了,您把马氏当正经婆婆一样尊着敬着,可是一点好都没落下,反倒让她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当年老太爷分家的时候,断的明明白白,城北那五进的大宅子给了马氏母子。可是事到如今,都十几年了,她们还舔着脸赖在咱们府里,您跟侯爷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不但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这两年,竟然还惦记上了侯府这份家业!夫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姑娘考虑考虑呀!现在您跟侯爷都还在盛年,她们就敢如此,那要是等您跟侯爷老了,姑娘还不得被她们扫地出门了吗?”寿嬷嬷直直的跪在地上,想起方才马氏张狂的态度,气的手都哆嗦,咬着牙道。
“夫人,寿嬷嬷说的是!要不是寿嬷嬷压着您,刚才真让您出去了,那今天的事情结果就难说了!”玉金在一旁也跟着跪下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马姨奶奶母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没人能挑出姑娘的不是来!”
“娘,您是不知道,今天爹在祠堂里跟祖父禀告了马氏的算计,连祖父都气的显灵了呢!”眼看着气氛僵持起来,荣宝儿赶紧打岔,突然想起了那朵黄色素馨花,解下了腰间的荷包,打开抖了半天,才抖出一小团黄色的花泥来。用两只手指捏着,荣宝儿有点沮丧,“我忘了祖父给我的黄素馨花在荷包里,刚才在炕上打滚,都给压坏了!”
“你祖父显灵了?还送了你花?”荣高氏看着荣宝儿手里的花泥,将信将疑。
“是真的!”荣宝儿“顺手”把花泥丢给玉金,让她拿去丢了,又让寿嬷嬷给她倒碗茶来,这样就把两个跪着的叫了起来,荣高氏假装看不见,只是等着荣宝儿讲故事。“娘,你不知道,祠堂里原本风轻云淡的,谁知道,突然就出现了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