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须,庄禹侧眸噙笑瞧沁姝问话:“你是否气恼我为何不趁机对付‘鬼王’江无形?”
她颌首,一双芊芊玉手拖着下腮发愣。“你惧怕了他?”
“笑话,我怎会怕他?与他比试一番我心下已经明了,他的本事不及我。我所以令众位兄弟急速赶回是不知他们襄龙教如何行事。那会箭雨你不该忘记,若有不甚,死伤更多兄弟岂不亏大了。”
“可那江无形作恶多端,竟然吃孩童的心脾,这等厉鬼般的十恶不赦之人,理当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沁姝言之有理,庄禹向你起誓,若不亲手宰杀江无形就让我庄禹不得好死。”
瞪大双眸,沁姝易容老脸瞧着英雄大丈夫的豪言。许久,她才启口。“庄大哥有此决心,沁姝必定设法黼黻你成事。可恨这襄龙教神神秘秘,教主谁人,是何来路全然不知?”
庄禹心中已有盘算,略替她释疑。“那襄龙教背后有七皇子作靠山,想来这襄龙教教主并非俗人,也说不定有军兵参和都难讲!”
军兵?襄龙教手法残忍,不留活口,这般的做派与军兵也有几分道理。可如今朝野安宁,战事偶尔,七皇子难不成与军兵暗中交集,也即襄龙教兴许有军兵参与?却是为何?
沁姝哪懂这些个关窍,摇摇头还是不解。
“你也无需为几个孩童死去悲伤,可记着襄龙教杀人不眨眼,范、周两府皆被灭门,这许多人命丧去该讨谁报仇雪恨?沁姝,我且不敢说凭我一己之力就能对付襄龙教,须得等来我段虎兄弟归来与他好生商略一番再做打算。”
沁姝起身,欷歔不已。“算了,算了,我回屋歇下,庄大哥也勿要操劳过度愁怀了身子。”
他本想与她一道闲说些家常的,岂会尽说些烦扰之事就让她走开。好,与她一道去她闺房,待她擦洗干净,复回了女儿家娇媚的模样再与她闲论,温情软语。
走一步她兀地停下,回面瞧他。“庄大哥跟着我作甚?”
“我去你屋里坐坐便好,这般心中凌乱,沁姝不理会我反倒令我焦躁。”他立在她香背后也不迈步。
没有噙笑回他,芳心定然思忖。这会孤男寡女的,且对他的宣露情愫都给了相与,若一会他对她得寸进尺,难不成今夜就失身于他?不成,自个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他可是有过娇妻的男子,且血气方刚,万不能遂了他的心愿。假使有朝一日与他恩爱也得洞房花烛之夜才可呀!
“你别跟来,我乏了,有甚话明早再说。”她冷视回面瞪了他一眼。
强人所难就无趣了,庄禹知难而退,怃然道:“也好,那就早些歇下,明个再做打算。”
各自回房歇下也无多话,直到翌日辰正一刻起身,庄禹盥洗后用了早膳便与杨展商略些琐事而后便携迟虎去了后山,他想瞧瞧这两天迟虎可从杨展那学来些本事。
二人体态相似,都健壮非常,然迟虎却显得笨拙了许多,庄禹一旁观去暗中心笑。那招式分明走样,不成套路,幸亏没让他昨夜与襄龙教众相遇厮杀,若不然三招两招便会败绩显现了。
耍了几拳脚,迟虎侧目瞧出庄禹偷笑,他不禁心下猜测,也估摸了个大概,也无暇与他计较,倒是难得独处,便道出疑惑之词。“庄大哥,听杨展大哥说你打算求娶沁姝妹子成家立室。这会我就趁沁姝妹子不在问一句,庾胜究竟是怎的丧命的?真的不在人世了吗?若一日不寻回庾胜体骸,明证庾胜确实亡故,沁姝也没个亲人替她做主,如何与庄大哥婚配?”
甫听此话,庄禹面上立时敛了笑容,震悚的险些失仪。待力压内心惶恐,须臾他稍作平复些心绪才启口说道:“沁姝与兰儿一个模样,我见着她犹如再见兰儿。”吞了口涎水,庄禹极力压制心绪慌乱。“可沁姝不许我心中再有兰儿,我若不依她,只怕她便不会应承与我成就夫妻。是故,你知晓了,日后也不能在沁姝那多言什么,防备言多必失令她怨我。至于你说的庾胜兄弟,他丧命何处探子也没查出更多消息,不妨你再吩咐暗探多方打听便是。对庾胜兄弟的丧命我也替他悲伤,庾胜兄弟憨厚忠实,可惜,可恨就无辜丧命,竟然连…连体骸在何处,死于谁人之手都无从查清。唉!叫我如何心宁?…”
迟虎自然不知庄禹此刻心下的惊慌失措,他从庄大哥的面上瞧来的都是替庾胜身死的悲伤显露而已。遂,迟虎宽慰道:“庄大哥也别焦急,待会迟虎就联络暗探命他们再去查探庾胜兄弟的体骸下落。真盼望先前探子的消息谬误,庾胜兄弟实则躲在一处,待我将寻得他妹子与庄大哥的消息告知他,想来他必定也会星夜兼程赶赴应天与我们相会。”
相会?心痛如刀割,庄禹还得佯装下去,不敢半点闪失,生怕会让迟虎觉察端倪。冷冷一笑。“但愿吧!人生人死,听天由命。我先出门一趟,你好生习练,武艺得招式灵活,而非滞板生硬,再用心体悟些。”
带着郁郁不快,带着心下无比的愧疚,庄禹径直就离开后山,他便赶去了城中。自然避开迟虎、避开沁姝。对沁姝的交织心结可一时缓缓,而长长久久下去他又如何面对?与沁姝情愫的宣露,假如有一日不小心令沁姝得知一丝半毫又当怎的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