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说各话,各想各理。庄禹与沁姝听来也没甚,只对方才那一村人疑惑是庄禹劫了周家确实心下有苦难言。
既无所获,也只能打道回府,寻机再细做计较。
复回路上,四下无人,沁姝瞧了眼丧气的庄禹宽慰道:“庄大哥何须在意人家的散言碎语,都在猜测,谁是谁非日后自会水落石出。”
摇摇头,庄禹吁叹道:“哪有那么容易,范门七十五口性命无辜枉死到如今都查探毫无头绪,这会又生了周府一百二十多条性命的案上案,想来官府是忌讳七皇子而不敢寻查真相了。”
“一定就是襄龙教所为?”
“一定,我想除了襄龙教有此手段,别个谁也不能这般残忍无情。沁姝,看来日后我们对付襄龙教怕是有些艰难,这七皇子靠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甫听此话,沁姝却不以为然。“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般道理我自幼父亲在世之时便说于我知。庄大哥,皇帝子嗣胆敢祸乱民间,难不成就无人能管得了吗?”
庄禹冷笑一声,苦涩回她。“除非皇帝。”
“那就拟出状纸去官府告玉状,由官府将状纸呈于皇帝,也让皇帝瞧瞧他七儿子做的好事。”沁姝言罢,面上怒意满满不消。
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是惹人笑。“你这丫头庄大哥算是见识了。也罢,别个不说,今夜你还随我来此暗中窥探,这会就回去。”
“也该唤我老伯,我此刻像是丫头吗?”
他吞咽了两口涎水,心中嘀咕:没曾想沁姝你还有几分刁钻呀!生生有趣的紧。
“当真不像,老伯就老伯,只是这身姿瞧着太过曼妙,惹人喜爱呀!啊!哈哈哈!”他打诨逗乐。
白了他一眼。“竟然取笑老朽,该罚!该罚!”
“啊?这般就要挨罚?”
“那是自然,若非今夜老朽就不陪你一道前来了。”
他贼贼的眸光打量了一番她,嬉皮赖脸说道:“怎么罚?总不会罚我背老伯吧?”
“就令你背!”她干脆道出。
背她?打趣的话而已吗?需知沁姝厥倒在畎渎时他背她去茅屋实属无奈,这会她好端端的他背她,而她不忌讳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真要我背?”庄禹一本正经,面上肃然。
“背…背就背,除此怎的受罚?”
不再打趣了呀?沁姝如此何故?庄禹愣愣盯着她瞧。忖度一番他颌首。
“那好,沁姝请上背!”言罢,他俯身蹲下,背对她。
也不客气,沁姝登时上背,右手紧握拐杖。“呵呵!有劳庄大哥辛劳了哟!”
原来她刻意耍脾性而已!与庄大哥算是熟识,多做计较这会便是男女授受不亲,若非便是摒弃陈规束缚,与他欢欢喜喜、打打闹闹罢了。
一个要背,一个愿背,二人便嘻嘻哈哈朝回路趱程。沿途,遇着闲话者窃语赞叹农人男子背着老人家孝顺呢!
闲说逗趣,她的芳心萦绕欢腾,在他宽厚的背上犹如被宠溺的孩提,令她快意。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的只能遵从的被夫家求娶。可她的父母早亡,两位哥哥皆可能毙命。那么她还靠谁为她做主,择一良善的夫家嫁去呢?
既然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她的婚嫁大事莫非就得她自个做主了。心下对这位英雄庄大哥生就了悄悄的爱慕,若有朝一日他向她提亲,她该如何应答?
左右都不大顺意,不好女子家自个又是长辈,又是新娘子吧?
果然,她的心思久远,浮想联翩了起来。而庄禹只道她不再过多防备他,兴许也中意他的为人,可惜女子家难以启齿言明一切,就待他机缘佳时求娶,她若不再为他惦念亡故的周兰儿之时才能与他修成正果。
“庄大哥停下,沁姝自个走吧!”待近至茅屋不远处时她的思绪复回。
无疑,庄禹轻轻放落她双脚着地,而后转身朝她。“老伯可要当下脚下了。”
“都归来了,还打趣?”不想她蛮腰一摆,先头就走。
时冷时热,阴晴不定,女子家的变化果然太快,令人摸不着边际。庄禹只好随后,踅回茅屋。
屋内早已备下午膳,杨展正与迟虎商略如何勤习武艺,早些为庄禹效力。
嗅来饭菜香气,沁姝亦急不可耐帮手去端来佳肴,取来香醪,他们四人今个午膳也好痛饮几杯。
“沁姝,你怎这般模样就坐在我们之中啊?瞧着都渗人。”迟虎吃下一杯香醪,嘿嘿噙笑。
“倒问问庄大哥自然知晓。”沁姝搛菜纤手掀开长髭便朝嘴中送去。
“嗯!上昼毫无进展,今个夜阑时分我打算携沁姝一道再去细探。不过,时辰尚早,沁姝若想换衣、洗净,下昼歇息也不急于一时。”庄禹道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