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眉鼠眼的陶聪见着表姐动了怒气,连忙嬉皮笑脸赔不是。“哎呀!表姐,我只是夸你两句何需这般动怒呀?”
“是夸吗?言语轻佻,难不成你将表姐还比作那娼妓不成?”
“表姐,我…我只是戏言,且你是女伶出身,与那些娼妓比较实在高贵许多。表姐,你也常常为庄大哥抚琴,歌舞,怎么表弟说你天姿国色,身段曼妙,绝色女伶就这般动怒呀?”
“那你偏生为何要提及哪个有福的男子娶了我与我颠鸾倒凤必定快活到死这般浪语?”
语塞,陶聪臊的面红耳赤,比起被言辞调笑的表姐来他臊的忧惧,就怕表姐真真告状去了母亲那!需知,母亲对表姐格外荫庇,就算不亲手惩戒他,也必定告知父亲令父亲挞笞他一顿。可想,不皮开肉绽也不定好到哪去。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对你表姐说出这些下作的话?”这下可好,越怕的人他竟个就不声不响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兰儿的姨丈。
一早,姨丈说去会会友人,估摸着亭午与友人少不得把酒言欢,不会赶回家中用午膳。陶聪听了之后才心若猫掏般的春情荡漾,赶至表姐的闺房,见她勤于画作,遂一时调笑过了头,引得多日来不满的表姐发飙。
姨丈突兀赶回,话说自有缘故,那庄禹今个赶回椒城,而与他同心同德的一众兄弟在他外出积善的时候便一道建起了龙山寨,就等着他归来推举他为寨主。为此,庄禹命一小喽悄悄赶来陶家报信,诚意邀请陶有烈参与盛会。自不消说,陶有烈情知庄禹在四邻八乡的威望,友人不急着见,但参与盛会岂能推脱?
诚邀之贵宾除了陶有烈,还有姨母及周兰儿。适才,陶有烈便赶来知会周兰儿欲携她一道前往。
陶有烈巧遇儿子轻佻令妻侄女动怒,遂怒火中烧,上前一脚就踹向蠢子。
“啊!”但见陶聪被重重一脚踹倒在地。立时,他杀猪般地嚎了起来。“表姐救我,表姐救我!”
真个被姨丈教训,兰儿瞧见表弟孬包的可恨可怜模样也便心软了。上前拦阻。“姨丈不要计较,饶了他这回,我已经言辞教训过他了,谅表弟也知道过错,日后必定再不敢。”
恨恨一甩袖,姨丈目中凶光盯着倒地的蠢子。“无用的蠢货,再有下回,为父就活活打死你。免得丢尽我陶家人的脸面。”他虽如此斥责蠢子,可他不也曾去过花街柳巷吗?想来也好不到哪去?自然,斥责儿子,他的眸光都不敢抬起瞧向兰儿。
本来今日是去龙山庆贺庄禹被推举为寨主喜宴的,怎好过于动怒。遂转身,背对着兰儿说话。“兰儿整备一番,待会庄禹---庄寨主的车辇便会赶来接你我与你姨母去参与他龙山寨建成的庆典。”言毕,姨丈阔步就迈。
什么?龙山寨?若此说来,庄禹真的建起了龙山寨?从今往后他便是龙山寨的寨主,也即是说他打家劫舍也不怕了官府,誓要拯救困苦的天下庶人百姓?
等待许久也没了嵇浒的任何消息,她一颗期待官爷家中少奶奶的奢梦怕是就要醒悟了。
待姨丈走远一会,周兰儿一蹴踏,厉目瞪着倒地的表弟怒言。“还不快滚,日后再不许没我允准踏入表姐的闺房。”
陶聪作揖赔礼,灰溜溜连走到跑奔离了。
龙山深密,叠嶂葱翠,新建的龙山寨大门前那庄禹就在众弟兄面前抱起了一只数百斤重的石狮子,众人立时拊掌雀跃。周兰儿今日倒未避嫌,真个赶来。这上了石阶远远就观得庄大哥如此神武。心下豁然一叹:果真英雄,可惜我却不能与他修得百年好合。唉!若是时光能倒流,我必定不再轻易就与嵇浒行了越矩之事。好歹,这会也能左右拿捏到底选谁做自个的如意郎君了。
心有变异,她对庄禹的能耐更为赞叹。是故,庄禹的不依不舍总会令她抛开所有顾忌,终会允了他的。
庆典无非酒宴好菜而已,可美人不再拘谨回绝,她来了,带着无限美妙赶来。
因着有些山寨中的庄禹手下可是曾去过娼寮那点了周兰儿献艺的。这会再见也当着众位兄弟的面向周兰儿赔不是。再则乘间撮合她与庄禹而故作为之。
当真,兰儿为这干为民而打家劫舍的各位英雄的豪气所震撼。她不禁未着怒,反倒为了助兴,将随身带来的玉笛取出就为众英雄调笛一曲。曲调悠扬,哀戚戚之中犹如重见生机之美。不错,与庄禹时不时眸光巧遇,她心下稣舒浓烈。
悄然之间,她不愿相信的事儿正在改变,那便是她对真英雄庄禹悄悄动了情意,而她对嵇浒的绝望令她不得不思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