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周把大石头放到王小山背上的那一刻,还挺犹豫,毕竟石头这么重,而王小山才十几岁而已,所以他没有完全卸掉力,即使如此,王小山现在背负的重量也远远超出同龄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其实汪周在完全松手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点嫉妒的。
因为王小山的骨骼出奇的对称,过重的重量让王小山的脊柱骨露出了真面目,这是让所有练武之人羡慕的脊椎骨,常人的脊椎骨或多或少都有点偏折,然而王小山的脊椎骨完全和地面垂直,看的汪周好不羡慕,因为不管武功再高强,归结起来还是力量,力量要借助人体才能实现攻击,人体就相当于杠杆,而脊椎骨又是人体内的杠杆。
人很难走到一个真正的极端。刘大鹏有时也需要丰满而世俗的女人;后来,刘洋和父亲断绝了关系,花钱也知道节省了;汪周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汪周不善于思考,但在有些问题上,比如生死,比如女儿的终生幸福,尤其是当两个比如有交集时,此时,汪周不仅善于思考,简直就是个哲学家。
前面就有例子嘛。比如在燕国京城,汪周摆脱了黑武士的追击,在回去的路上,不断感慨命运的循环。这个感慨一直延伸到逃亡的路上,那晚汪周撞见了半人半神的黄欢,由于一些误会,误以为自己要死了,对命运循环的感慨,更是到了极致。
而现在,汪周又想到了这个命题,只是现在他的想法比较空明了。当他从整体来看待女儿和王小山相遇这件事,他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巧合,也没有所谓的循环原理。结合他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他终于明白:世界是很纯粹的,所有感慨和理论都是人强加上去的。
人就应该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上厕所,按时谈恋爱,总之,把饮食男女解决好,人生就万事大吉了。
汪周想通这点时,时间又过去一个月,王小山已可以背着八十斤的大石头,顺着刘府外跑五十圈,忘了说,刘府很大,一圈有一公里。就是不背着八十斤的大石头,一天跑完五十公里也很费劲,况且王小山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汪周虽然身在府内,但心却在府外。他虽然依旧没有教王小山的想法,但他仅有的想象力却被王小山带着绕圈,王小山气喘吁吁的跑着,而他每喘的一口气,每流的一滴汗,似乎都混合着汪老先生的想象力在构筑一个世界。
通俗来说,汪周在王小山身上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所以有时候想着想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把正在用心练功的刘洋和正把心用在刘洋身上的晓蕾搞得莫名其妙,对他侧目而视。
王小山在用心练功的同时,一刻都未忘记婉儿。甚至有时(尤其是最近可以跑下来五十圈后)跑着跑着,脑海中就会浮现婉儿的身影,而且好像她身上的香味都在鼻翼附近漂浮着。无奈,他早出晚归,很少见到婉儿。他太累了,吃完饭躺倒床上,就呼呼大睡。有几次想到婉儿房间去找她,不一会儿却打呼了。
其实在走廊上,他俩碰到过几次。但王小山刚反应过来,婉儿已经开门进房了,而他则被自己的疲惫拖上床。婉儿并不是没看到王小山;她何止看到了,简直要用眼神把他吃掉(虽然表面上装作根本没看到的样子),只要王小山先和她打招呼,她即刻就会把他抱在怀里,狠狠疼爱一遍,保证疼的王小山喘不过气来。
婉儿的爱就是这么奇妙,它储藏了太多热情,以至于要用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才能触发。然而如此奇妙的爱情也蒙蔽了婉儿机敏的眼睛,她难道不知道王小山和汪老先生一样的迟钝嘛——哦,不,王小山更迟钝,对于婉儿把他狠扁一顿这件事,他早就忘记了。
或者说,婉儿确实把王小山狠扁了一顿,但对于当事人王小山,它并未形成实际的意义在大脑里存储,王小山就是这样,他和刘大鹏不过一步之遥。如果一个人没有强烈的恨,那么他自然没有强烈的爱,这是一流政客的心理素养。
王小山和刘大鹏所差的一步,就是如果别人伤害的是王小山本人,那么伤害这件事只在当时存在,在下一个瞬间它就消失了,王小山根本记不起来。但如果伤害的是婉儿或者他所亲近的其他人,那么他会牢牢记住这个伤害,直到他把元凶伤害到抹去他大脑中所存储的伤害为止。
言归正传。时间又过去一个月,王小山早晨起来洗澡才发现身体有了多么大的变化。胳膊比以前的小腿都粗。胸前好像长了两个大馒头,还能抖。他又摸了摸肚子,天啊,肚子上简直像放了一块搓衣板。
王小山没看到自己的全身。他现在已经是初级健美运动员的身材了。穿上衣服显得非常有型,再加上他本来就长的帅,所以走在街上,无论男女都要多看上他两眼。
婉儿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婉儿当时之所以爱上王小山就是因为他长的帅嘛,当然不能说婉儿肤浅,因为爱上一个人总要有个切入点嘛,而婉儿的切入点就是长相。王小山现在长的更帅了,婉儿不知道王小山这两个月跟着汪老先生后面都干了什么,身材怎么变得如此好。
那几次在走廊上相遇,看见王小山倒三角的身材,看见王小山的胸肌因走路而颤抖,又看见王小山那两条健壮的大腿,婉儿在心中已经把王小山扒光至少十次,每次扒光后都有写出来会被屏蔽的内容········。
婉儿觉着不能再矜持下去了。汪老先生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很潇洒。白天去上一份轻松而高薪的班,晚上和李梅约会,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女儿。这天两人恰巧遇到了。
“汪老先生最近过的很滋润啊,怕是把你的宝贝女儿给忘了吧。”
“怎么会呢。”汪老先生开始扯谎,脸都不红一下。“主要是想多挣点钱。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忙工作。”
汪老先生在撒谎之余,也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有点过火,怎么可以有了情人,忘了女儿呢。他在和婉儿说话的同时,也在责备自己。
其实婉儿倒希望汪老先生这样,老了,就应该幸福的很自私。婉儿是和汪老先生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