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冲着张彦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清楚吗？！对神经用药，对于一个没有潜意识防御的人来说，这个药也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你这是谋杀！”

这是程柯第一次在张彦的面前真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睁眼也很意外程柯这样一个平时看上去根本不会生气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吼得这么大声。

张彦瞪大了眼睛，慢慢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弓着身子低着头，似乎很沮丧。

实验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寂静将两人包围。

科研学者从不无情，甚至很深情，只不过像张彦这样的人把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科研上，他们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感受，只是不会再第一时间考虑到。

想要取得进步就要有所牺牲，这就是科学。

在程柯眼里，程潇是他最亲的妹妹，但是在张彦眼里，如果程潇接受实验，那么她就是伟大的先驱者，或许她不能活下来，但是她很有可能可以救更多的人。

“程柯，我明白你的感受。”张彦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但是，科学就是用一条一条的人命堆出来的，不管是这个药剂还是意识具象化技术。”

张彦吸了吸鼻子，似乎哭了：“你永远都想不到当初死了多少人才成就了今天，如果这个药剂要投入使用，即使不用你妹妹来做实验，我也会去找其他人，因为不证明这个药剂是有效的，它就无法投入使用。”

程柯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却眉头紧锁，他也不是什么不明白事理的人。

这个药剂已经证明了有效，也就代表张彦已经用了一些手段让昏迷的小白鼠清醒。

那么下一阶段就是在人的身上使用，就算他不答应，张彦也会很快去找医院进行试药。

如果那些试药的人中有人不幸死亡，那么他们就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死的，张彦也会想办法向有关当局申请补偿。

“这个药剂，我已经尽可能把风险降低到最小，尽管小白鼠没有出现死亡情况，但毕竟没有在人的身上使用过，我还是保留有死亡的风险。”张彦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我知道你不放心，所以我给自己也注射了一针……”

程柯瞬间抓住了张彦的胳膊，或许是因为技术太差，针眼十分明显。

“你他|妈的疯了？！”

张彦表情严肃：“如果药剂对人的大脑有损伤，会造成生命危险，那么不管是患者还是正常人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在患者身上使用，就永远不会知道有没有效果。”

程柯必须承认，他动摇了。

张彦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给自己注射了药剂，只是希望可以在患者身上试药。

“程柯，科学和医学都是需要牺牲的。你就不希望看见她醒过来吗？”

最后一丝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我答应你，但是剂量要遵循医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