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沈小斐无处逃避。

“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你错了，你骨子里的坚强让我惊讶。”凌霄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长发，“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在台阶上哭的人，第一个哭的人却一蹶不振。”

“啊，”她低呼了一下，“还有人像我这样突然差点毁灭？”

“是的。”

“你认识？”她抬起头微微诧异。

“当然，因为那人就是我。”他长长叹了口气，锁起的眉宇里浮现出不愿回忆的痛苦神情。

沈小斐更惊讶了，她认识中的凌霄身居要职，有着极好质量的工作和生活，衣着都是顶级的欧洲品牌，无需为生计奔波烦恼，长相英俊想必倾心的女人多不胜数，这样的人物也会有不顾体面在街头痛苦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一个曾经重重摔倒的台阶。8年前，宝石丽还是杂草一片的工地的时候，我不止在那里哭过，还醉过闹过受伤过。”

沈小斐听得心疼起来。要眼前钢铁般冷峻坚强的凌霄在那里哭到站不起来，是一个伤心到什么程度的经历。8年前几乎摧毁他的是什么事？

凌霄继续说，“我怕你重蹈我的覆辙，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你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这样全力地爱护我，像对以前的自己？”

“是的，”他想起往事，依然沉重地叹了口气，把她的手在自己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我醉到最厉害的一次，走到马路中央被车撞断了一条肋骨。”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摸着他宽阔的胸膛，在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旁边寻找那截曾经破碎过的痕迹。她的指尖颤抖起来。

“是怎样的伤痛，几乎毁灭了你。”

“过去了的事，不想再提。”

“好的。”她心疼得鼻子发酸，眼里涌起了水雾。

她低声说，“我答应你，我不去夜店，不去放纵不去堕落。”

“可是我已经守护成习惯了。”此时，他凝视着沈小斐的眼动情迷离。“你一定是我断下来的肋骨，从第一眼见到你，我胸口都会发痛。”

“可我说过，十年里我也不想再碰爱情。”沈小斐把手缩了回来，挣脱他的怀抱。

“我会等你走出被伤害的阴影。”

沈小斐心里又一阵感动，却不敢深谈下去，转身要走回房间。

“我明天入职了，今晚要早点休息。沙发随便你睡，备用钥匙在鞋柜里。”

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即将来到沈小斐眼前，她只想好好地走上前去和它握手。关于凌霄的爱情，她把刚才湿了眼睛的悸动压在心底，碰也不敢再碰，更不敢再去揣测他曾经碰到什么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