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斐,我爱上了你。”
“可是,”她长长叹了口气,用力缩回了手,转身背对着他低声说,“凌霄,我刚从废墟里站起,感情的事十年也不想再提了。”
爱情就像一瓶毒酒,纵然飘满诱惑的香,可是一喝下去就会肝肠寸断。她想都不敢再想。
两人静静地站在桂花树下。楼顶的凉风轻轻吹起,他怕她着凉,说,“进去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布置。”
沈小斐精神一震,欢欢喜喜地随他跑进屋里。两人拉着软尺左量右量,一直忙到中午。凌霄索性推掉会议,陪她逛了两天的家具店。她拉着他一起试沙发,试餐桌,甚至两人躺在样板间的床上看着商场天花嬉笑发呆,好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每个情景都充满了平凡的小幸福,让他如在梦里。
最后一天的傍晚,他们倦极地坐在宜家的咖啡厅里筛选,沈小斐拿着修改了几次的购物清单,心满意足地递给凌霄过目。
“都定好了?”
“对,沈大师已经确定了最终的配色方案。”她抿嘴一笑。
凌霄点点头,还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没多久,一个陌生男人走到他们身边。凌霄把购物单给他,转头对沈小斐说,“有人帮你取货出来。坐着就好。”
“这么好的服务。”她喜出望外地惊呼起来。
一小时后,陌生男人推了整整两大车打包整齐的家具组件在付款区外,“凌先生,货物已点清和结账了。大件的床具和橱房吊柜,已直接拉到货车里。”凌霄点点头,陌生男人留下货品走开了。
“你叫他买单了?”沈小斐瞪大了眼睛。
“我一并付费,你收到工资慢慢还我。”凌霄看她有点不高兴,赶紧补充,“要付我银行同业最高利息,我对合理的贷款收益从不客气。”
“好吧,总不能都退掉。”她嘟起嘴瘫坐在咖啡椅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货车司机和搬运师傅早已就绪,当天夜里已把一屋家具全部送来。凌霄看她逛了两天家具店已经累得不似人形,赶紧送她回酒店。
沈小斐睡醒,看看日历,原来已是周日。她来到南港城已经一个星期了。今天她将退房离开翡翠假日,心里竟不舍得这个小客房。从第一夜住进来的痛苦悲伤,到现在渐渐平复下来跑向明亮的新生活,这个房间陪伴她度过了每个漆黑的深夜。
还没来得及好好伤感,凌霄已经敲门了。他为她拉过行李箱,一起走去职工大楼。
刚到没多久,一个安装师傅走进来。他身形高大,穿着套头T恤,一身精壮的肌肉呼之欲出。
“凌先生,人都到齐了。”说完招呼身后几个安装工人提着工具箱进场。
“老曹,辛苦了。”凌霄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我和大家一起安装。”
说完挽起衣袖,和另外几个安装工人埋头开工。沈小斐在旁边为大家端茶倒水,赵老奶奶寻声来看热闹,拖着她的手指指凌霄说,“这小伙子肯吃苦,不错不错。”
人多力量大,到了傍晚,家具已经全部装好,电线也经过了重新的整理。橱柜本就干净,添置了吊柜吊篮和搁置柜后充满家庭气息。
老曹逐一检查过安装质量,确认全部完成后,带着人一下子消失在大楼里。
沈小斐装上窗帘,放上绿植,在沙发前铺了方毯,小小的房子顿时精致典雅。
“小斐的软装品味一流。”
“欢迎高薪聘请。”
赵氏夫妇前来参观,逐个角落摩挲,啧啧称赞。
“小斐,你男朋友又帅气又能干。”赵奶奶像岳母看女婿一样,拉过凌霄仔细端详,点头称赞。“他忙了一天也没舍得让你累一下,以后一定是个好丈夫。”
“赵奶奶,我单身。”沈小斐抢过凌霄的手甩开。
“担心?你担心什么?”赵老奶奶耳朵背听不清楚,“别担心,相信奶奶的判断,这孩子好!”说完拍拍凌霄的手背,“我们今晚就回乡下啦。你们俩好好在这里住,别吵架闹别扭。小两口互相爱护,才能像我们这样厮守到老。”
听了这些话,沈小斐低头不语,眼里涌起了雾水。
月上枝头,送走了赵氏夫妇两老,两人分别坐在两张新吊椅里,挨着靠背休息。过来一会,她转头一看,凌霄已靠在一边睡着了,辛苦了一天,一合上眼就醒不来。
沈小斐想叫醒他,他迷糊地回答说,“小斐,我太累了,让我再睡一会。”
她既感激又愧疚,不忍心再摇醒他,从干衣机里取出新买的夏被为他盖上,洗澡回自己房间睡了。
第二天醒来,想起凌霄昨夜离开时不知锁好门没有,爬起来往外跑去看。厅里,一个男人睡在长沙发上,他的脸庞在微蒙的晨光里安详俊朗。不是凌霄是谁?
她蹲下来给他拉好被子,端详了好一阵,心里一阵扑腾乱跳。即使与张鸣天相恋一年,也从未像昨晚这样同屋共处一夜,可是此时她看着凌霄沉睡的脸,心里一阵阵热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