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进来两拨纯粹是客的客倌,第三拨才是李横要等的人。
娄管家先进的大门,后面进来一位国字脸老头,六十来岁,身体看起来挺硬朗,红光满脸,十分严肃地随娄管家进入旦暮楼。
李横迎向娄管家,先问候声娄管家:“今儿有劳娄管家了,回去且代小生谢过林尚书。”
“一定转达。”娄管家温和地笑道,再是两厢介绍:“这位是廖大家,乃鉴定瓷器方面的专家。廖大家,此便是我家老太爷同您说的我家故去老祖宗的关门弟子,李横。”
李横礼道:“小生见过廖大家。”
廖严,李横再熟悉不过,前世他所藏之瓷器珍品,皆由廖严亲手过了遍,鉴定乃真品,他方收藏入库。
昨儿自旦暮楼回李宅,他便亲自去了趟林府见他儿子,让儿子务必在今日替他请动廖严至旦暮楼给他助助阵。
问清楚来胧去脉,深觉乃林府给李横李维双增添的麻烦,林宥业二话不说便应了,今儿晌午趁着衙门午休,他亲自出户部去请廖严,廖严答应后,逐让娄管家带着廖严前来,他则还得回户部处理公务。
廖严人如其名,自来不苟言笑,年少时便总板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如今真成了老头,许是年岁大了,面对朝气蓬勃的小辈时,反有了笑容:“不必多礼。”
今儿会亲自到旦暮楼来,一是给林宥业面子,二是因着听说乃林衡的徒弟请他来,现下见到了,他视线落在李横身上,肆意地打量着。
面容清秀,气度从容,淡然自若,嘴角上扬时,令他不禁想到已故的林首辅,果是师徒,此少年与林衡除了容貌不同,余者皆似了个十足。
娄管家任务完成,随之回林府去,廖严出来,身边只带了一个老仆。
李横见礼后,李维双随之上前见礼。
郭敬城左看看右看看,廖严大名儿他是听过的,想着此番廖严乃是李横请来助阵的,应友非敌,末了也跟着见下礼,真是难得的礼数周全。
关捕头更是认得廖严,只是平日里难得一见,此刻见着,他笑容满面地走至廖严跟前,揖手道:“见过廖世伯!”
廖严被这一声世伯喊得莫名:“差爷这是……”
“廖世伯喊我小关便可,我少时去过廖府,由家父带着拜见过廖世伯,已是许久之前的事儿。”关捕头不好意思道,“少时尚且能看,如今在京衙当差,做个捕头,整日走街串街,晒得跟黑炭似的,少时与如今又隔了二十多年,廖世伯自是认不出我来。”
“京衙?”廖严确实认不出关捕头少时去没去过他廖府,不过说起京衙,他道:“我家三郎就在京衙当差,不知小关可识得?”
廖严从善如流地喊小关,把关捕头高兴得脸上越发见牙不见眼:“识得识得!廖通判于衙里很是照顾我!”
廖严嫡三子于京衙任通判,从五品,与关捕头颇有交情。
廖严抚须点头:“如此,待来日有空,不妨到我府上来坐坐。”
廖府因廖严很有鉴定瓷器真假的眼力,自他青年时便时常有人带着瓷器到他府上请他鉴定,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关捕头父亲应是其中一个,他着实无甚印象,不过既然关捕头与他家三郎同在京衙当差,又有来往,他顺口也就邀一邀关捕头过府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