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手去可不好,这手礼……”王妙落不反对,可也慌了,家徒四壁的,手里也没闲钱,她被儿子到李二府作客该带的手礼难住了。
“母亲不必操心这个,儿已经准备好了。”李横进李二府,确实是备着大礼的,只是这份大礼能不能送出去,还得看李维昔信不信他。
一大早起来,李横到院里,看到满院被覆了一层薄雪,方知昨夜里下了一场小雪,天还未亮便停了。
用过早膳,并同王妙落说午膳不回家吃后,李横背着书囊出了门。
沿路似被铺了一层白纱,李横踏在薄薄的雪上,迎着清晨的阳光,穿得跟颗球似的,慢慢往李二府走。
李维双本来是想让他家大车去接李横的,奈何李横不同意,他只好作罢,一早等着焦急,索性在门房等,直等到过了朝食,方等到如同游园赏花好不悠闲的李横。
此时地上的雪,已然尽融。
李横的布鞋微湿,皱眉低头看了眼,便与毫无察觉的李维双一同自李二府的侧门进去。
李二府人不多,宅院却是与李府一般大,故走进前院,给李横的感觉,就是空旷安静得很,连沿路的下人也很少。
李维双对此解释道:“自两年前起,因着我四哥的事儿,祖父觉得是四哥身边的人侍候不周,没能照顾好四哥,更没能力护四哥周全,故四哥被抬回府后,祖父便把四哥院里的人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一个不留。后来再安排下人,四哥却是执意只要远东远南两人侍候,余者皆不要。那时四哥正虚弱,祖父只好顺着四哥的意,后来四哥好些,祖父让父亲劝着点儿四哥,四哥还是没改变主意。自那时起,府里的下人便少了许多。”
李横知道,远东远南是李维昔的小厮随从,远东贴身侍候李维昔,远南则替李维昔往外跑腿儿,李维双也有小厮随从,是叫远西远北,只是平日里上族学,不允许带下人侍候的。
这会儿是在李二府里,却还不见远西远北,李维双对此又鬼鬼祟祟解释道:“家里有客人,是祖父的旧时老友,前些日子有事儿来湖广,办完事儿经过房县,便来会一会祖父,客居前院的客院茵兰居,这会儿正与祖父吃吃茶下下棋。四哥的腾云院就在茵兰居隔壁,我怕咱们过去,好死不死撞上祖父,打扰到祖父会老友,故让远西一早就守在腾云院外,远北则一早被我使出府去,往康德楼去排队,买我四哥最爱吃的京城烤鸭!”
李横听完,大致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再走两步,问李维双:“你不会是昨儿下学回来犯了事儿,恰好撞到你祖父手里吧?”
“没、没、没有!”李维双心虚到结巴。
李横呵呵,一脸不相信。
李维双死鸭子嘴硬,撑到要进腾云院,他撑不住了:“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不能让我四哥知道。”
“我不会说。”李横保证道,至于李维昔是否会自其他途径晓得,那就得看李维双的运气了。
“我四哥要是知道了,我就惨了!”李维双同李横再次强调。
“嗯。”李横有时真怀疑,李三爷不是李维双的父亲,李维昔才是李维双的爹,真是没见过在意长兄在意到这种程度的。
远西守在腾云院与茵兰居相邻的院墙下,见到李维双,赶紧跑近了禀报:“六少爷,老爷和贵客都没出来过。”
李维双听到这个结果很满意,挥手让远西退下继续守着去,他带着李横进了腾云院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