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阳溺水昏迷后,皇上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众人虽然担心,却也不敢上去劝,生怕撞到了枪口上。
先前有个随侍的宫女因为守夜劳累打了个盹,被皇上看到了直接赏了二十板子。在场诸人一边强迫自己提起精神,一边在心里祈祷瑞阳公主快点醒来。
“咳咳。”
躺在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瑞阳公主慢慢地醒转过来,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一睁眼便看到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皇上,挣扎要起身,但却感觉手臂用不上劲,身体如灌了铅一般重。
皇上见瑞阳醒来欣喜万分,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瑞阳卸了心防,她原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此时看到亲人在身边只觉得大幸,不由地嚎啕大哭起来。
因受寒而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显得格外凄切,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在皇上的心上。
“阳儿别怕,父皇在这里,害你的人已经找到了,朕即刻严惩!”皇上柔声安慰完怀中的女儿,再抬头时面色已是阴沉如水,他朝候在一旁的常禧吩咐道,“将那个畜生带进来!”
没过多久,常禧就带着一个男子走入殿内,瑞阳公主远远地看到了那人,不禁呆住了,连呜咽都止住了。
跟在常禧身后的不是李绥,而是庄王齐先炎。他脱去了头上的冠帽,身上只披着单薄的衬衣,两条腿并不如平时那么矫健,长衫下的膝盖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外面跪了很久。
他进来后又“扑通”地跪了下来,声音高昂而沉痛:“父皇,儿臣冤枉啊!”
皇上暴怒:“冤枉?那你的贴身玉佩怎么会掉在阳儿落水的湖边?有人看见你离开宴席往镜湖方向去了,难道是假的?人证物证具在,你还狡辩!”
“儿臣有些醉意,所以想一个人去镜湖边走走,散散酒气。至于那玉佩,可能是更衣时拉下了,儿臣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哪里啊,还请父皇明鉴。”齐先炎惶惶地低下头,解释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话语没有说服力。
瑞阳公主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她的脑子像生锈了一般,钝钝地转不动。明明故意害她性命的是李绥,怎么变成了庄王齐先炎?
齐先炎见他的求情并没有使皇上松动,侧眼瞥见瑞阳呆愣疑惑的样子,眸中升起了一丝亮光。
他朝瑞阳喊道:“皇妹,你昏迷之前,一定看到了是凶徒!你快告诉父皇,推你下湖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对上齐先炎充满期冀的眼神,再扫过他狼狈不堪的身子,想到他平日里端方清逸的模样,瑞阳公主心中对这位兄长又是同情又是好笑。
按眼下的情景看,齐先炎应该是被陷害的,且不论背后之人是如何做到的,作为当事人,她清楚地知道溺水的事情与他并无关系。
于是,瑞阳缓缓启唇:“父皇,儿臣被人推入湖中时,并未瞧见那凶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