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公主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下人的苦?”红珠愤愤不平道,“奴婢自打进了芳柳宫,就一直尽心尽力服饰主子。可丽婕妤脾气暴躁,对我动辄打骂。若只是这样,我也就忍了,可她看见我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言语羞辱我,说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娼妇!”
丽婕妤素来骄横跋扈,对下人非常严苛。平时小打小骂也就算了,可她如此辱骂一个良家姑娘,也不怪红珠心生怨恨。
可纵容红珠与丽婕妤有再大的仇,也不该连累她无辜的母后。
“所以,你就生出胆子来陷害中宫?”瑞阳公主语气森冷:“你这字迹模仿得至少有八分相似,没有见过亲笔手书如何能写的出来?说,你小小一个宫婢,是怎么拿到,背后可有人指使?”
面对追问,红珠冷汗直流,张口欲动但只讷讷说不出话来。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若有欺瞒,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纯贵妃在旁突然幽幽地插话。
红珠听了此言后,如遭雷击,双眼直直地瞪着前方,片刻后才回神。
只见她两手紧紧攥着衣角,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然后俯下身子磕头认罪:“全部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奴婢偶然拾得皇后娘娘练废了的字帖,才能模仿得那么像。此事是奴婢一个人做的,不管旁人的事。”
瑞阳的眼光飞快地扫过纯贵妃,见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她暗自叹息,看来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犯事的红珠因为牵涉谋害皇嗣、陷害皇后的罪名,直接被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事已至此,也算是有了个结果。
太后自称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早早回了元德宫;皇后本就虚弱,方才又吐了血,只得回宣宁宫静养;纯贵妃闹了一场一无所获,悻悻地走了。
晚膳后,皇上去了芳柳宫西殿探望小产了的丽婕妤。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进去前皇上还是难过低落的样子,出来的时候满脸怒容,下谕罚了纯贵妃半年的俸禄,还让丽婕妤迁居别宫。
栖梧宫里,云岫正笑嘻嘻地同瑞阳讲她的听闻:“听说皇上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一句‘以后离芳盈远点’,估计纯贵妃的脸色都气青了吧。”丽婕妤本姓张,闺名正是芳盈二字。
瑞阳微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丽婕妤倒不像表面显露出来的那么蠢,自己便想明白了谁才是真正害她孩儿的凶手。
纯贵妃这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没成功,还给自己在后宫中树了个劲敌,她此时应该在宫里气得直跺脚吧。
瑞阳吩咐道:“给丽婕妤送些上好的补品去,就说是母后和本宫的一点心意,希望她的身体早日康复。”
只有身体好起来了,丽婕妤才有资本和纯贵妃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自己向她示好,就是让她知道,中宫一派愿意当她的靠山,她大可以放开了斗。
瑞阳抿了一口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含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往后纯贵妃可有的麻烦找上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