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府五小姐林疏影在官府的大宴上眉尖若蹙,弹琴悠悠,荣亲王弘荣今日听了林疏影别开生面的对诗,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这名弱柳扶风的女孩好像是旧相识,但是,就在他想继续和聪颖俏皮的林疏影唠嗑时,林府的后屋却传来了大叫声。
“老爷,大事不好了,后屋的四公子突然昏倒了!”就在人们大吃一惊又面面相觑时,管家混交趔趔趄趄跑到林胤的眼前,向林胤禀道。
“这个林蟠!”林胤见金陵巡抚张统勋等人都凝视着自己,不由得特别的尴尬。
“老爷!”管家混交步到林胤的耳边,那眼睛十分狡黠地一转,小声禀告林胤道:“老爷,四公子今日突然在大厅昏厥,是有一件大事禀告老爷!”
“大事?”林胤目视着混交,眼睛急得通红,向张统勋,汪由敦等金陵同僚拱了拱手,惊慌失措地回到了后屋。
“不好了,父亲,现在荣王爷亲自下江南私访,衙门外今日却十分巧合地被一群刁民包围了,这些刁民要向荣王爷上奏折,告父亲的状!”林胤刚到林蟠的屋里,林蟠就手忙脚乱地跪在林胤脚下,向林胤禀告道。
“这荣王爷是皇上派的钦差,现在下江南刚进我林府,那些刁民就巧合来衙门闹事了,这些混账,定然是老夫在金陵衙门的政敌汪由敦暗中给我们林家找茬,让老夫在王爷和同僚面前丑态百出!”林胤急得五内俱焚,突然抓着林蟠那衣襟,歇斯底里地叫道。
“父亲,我们迅速派一小队官兵,把衙门全部给围住,儿子绞尽脑汁,只要我们等王爷神清气爽去扬州苏州镇江等地游山玩水,我们再把这事暗查得真相大白!”林蟠向父亲林胤狡黠地献计道。
“四弟,这些人来衙门闹事,又是因为你在大街小巷故意仗势欺人,抢上次那个呆子家的奴婢,还造谣骂人吧!”这时,大小姐林蘅芜,那皓腻的芊芊柔荑执着团扇,微步到林胤父子面前,捂着嘴忍俊不止道。
“林蟠,你这个混账东西,在家不读书,又去府外面给你老子到处为非作歹!”林胤听了林蘅芜的话,愤怒地打了林蟠一个大耳光!
“相父,就是一个小丫鬟,城南那个石呆子呆呆的,竟然能有那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儿子前日就是看不惯,就把那呆子殴了一顿,那小美人却十分的乖,为了那个石呆子,自己跟儿子回了府,儿子对她也特别好,还给她起了一个好名字,叫紫鸢!但是这个小丫头昨日不知道因为何事,在儿子的厢房突然用白绫自尽了!”林蟠似乎一脸无动于衷地对林胤萎靡不振地说道。
“你抢了人家的丫鬟,还逼人家自尽,正巧今年金陵郊外的农民因为没有丰收来衙门闹事,向你父亲我乞请让郊外的乡绅减租!现在我们林家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王爷又正巧来江南视察,你这是要把阖府与你爹都害死呀!”林胤气得七窍生烟,对着这捂着脸的林蟠暴跳如雷,把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父亲,府里自尽死了一个丫鬟,女儿想这原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认为那紫鸢在厢房自尽是她自己糊涂,所以父亲不用这么斥责四弟,女儿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那些闹事的人都回去,不要被父亲的政敌暗中借刀杀人!”林蘅芜一脸的冷如冰霜,对林胤举止得体地欠身婉转道。
“混交,你暗暗出府邸,给石呆子家一点钱,再把紫鸢的尸体送回!”林胤气得青筋暴起,但是听了林蘅芜百转千回的劝慰后,也突然感到怡然自得,小声吩咐管家混交道。
“哈哈哈,这次四弟与大姐联合在府邸内联袂演绎的这一出戏,真的是把那个寄人篱下的野丫头的台全部拆了!”三小姐林柳絮躲在屏风后面,窥视着林胤,不由得暗中自鸣得意道。
再说林府的大厅,金陵的巡抚与六部官员世家招待荣亲王弘荣的宴会,仍然在沸沸扬扬,笙箫悠扬地继续开着,荣亲王弘荣忽然听到衙门外似乎传来一些人的喧哗嘈杂声,暗中对着身边的侍卫马超明眸一挑,器宇不凡地站了起来,凝视着金陵巡抚张统勋与两江总督汪由敦,欣然一笑地拱手道:“两位,这五小姐的琴曲虽好,但是这衙门外的声音更悠扬吧?”
“王爷,这衙门外?小子认为,王爷应该询问林内阁!”张统勋与汪由敦似乎故意都一脸的窘,向弘荣拱手道。
过了半晌,大厅,在人们狐疑猜疑的目光下,林胤穿着红袍,向弘荣煞有介事地作揖道:“王爷,这下官的犬子刚刚在府内昏厥,老夫请了一名太医,所以”
“林丞相,你以为本王是城南那个石呆子,被你振振有词的几句流言就一帆风顺地被诈骗被哄了吧,本王现在真的心里很冷,丞相大人人在金陵,比在京城时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在光天化日,肆无忌惮地仗势欺人吧。”弘荣暗中对金陵这几日大街小巷发生的事全都了如指掌,他故意把含情目一挑,瞥着吓得魂飞魄散又汗流浃背的林胤,酣畅淋漓地笑道。
“王爷,王爷”林胤以为弘荣早全都知道了,吓得魂不守舍,在荣亲王弘荣的眼前,颤颤巍巍又垂头丧气地跪下道。
“林胤,本王派侍卫马超与父皇的钦差袁寿山大人,早在江南把汪由敦与李郎,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大奸臣暗查得水落石出,今日石家来到衙门向本王告状,你却妄想暗中把你儿子做的这些坏事秘密封锁,真是胆大包天,马超,把林胤等人全都逮捕!”荣亲王弘荣突然把手中的酒盅向地上狠狠地砸下,从大厅四面迅速说时迟那时快冲出几十名官兵,把吓得颤栗的林胤汪由敦等人全部现场押在地下,用绳子全都滴水不漏地绑了起来。
“程大人!”荣亲王弘荣凝视着坐上的金陵吏部侍郎程煜,对程煜朗声道。
“皇上上谕,两江总督汪由敦与金陵内阁六部大学士首辅林胤,一直明争暗斗,对百姓横征暴敛,与皇子串通一气秘密篡位,为了以儆效尤,全部应严惩不贷,现命荣亲王弘荣,将林府与汪府薛府李府抄家!”程煜一脸大义凛然,手执上谕向跪在地下颤颤巍巍的官员们宣布。
“二奶奶,大事不好了!老爷在大厅因为石呆子的案子现场东窗事发,被荣亲王命令逮捕,现在荣亲王要把我们林府阖府抄家了!”再说垂花门后的二房,吓得惊慌失措的丫鬟璎珞与李嬷嬷,一个个在赵姨娘面前跑得趔趔趄趄,上气不接下气,向赵姨娘禀告道。
“璎珞,我这二奶奶现在胸有成竹,老爷这几年囤积的银子与林蟠那狗儿子这次全都会没有事,但是那个野丫头林疏影,我们要趁这个机会,暗中除掉!”赵姨娘娥眉一竖,那眸子歹毒地瞥着璎珞,竟然仍盛气凌人!
再说大厅,现场因为荣亲王的一声吼,突然乱得一塌糊涂,林疏影吓得瞥着身边的雪鸢,纤纤玉手捂心口。
“五小姐,林府阖府全都完蛋了,我们逃出林府吧!”雪鸢说时迟那时快,迅速执着林疏影的皓腕,突然若凌波微步,飞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