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在镇子外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带着二蛋回到甲王镇西岗大队。
回西岗大队是白天,队里人看到她,像躲着瘟神似的,可是耐不住好奇,拿眼偷瞄着她。
有大胆的老婆凑过来,趁她不备捏捏她的手,李秋喜哪能不知,也是趁着那人不备,啊的一声尖叫,愣是把那个好奇老婆吓的人仰马翻。
李秋喜冲地上人吐了口唾沫,插着腰问道:“咋的,捏出来了没,是人是鬼呀?”
地上人冲她喊:“你吓啥人啊你,都说你和二蛋被狼吃了,冷不丁的咋回来了呢?”
“靠!”李秋喜骂道:“我被狼吃?狼被我吃了还差不多!你们别一个个瞎传谣,晚上吓着自个,可别怨我!”说罢,咯咯一笑,扭头走了。
周老旺一家人果然听话,给她搭了木屋,不过是在村子东头,再往外走出半里地,就是一片树林,那林子里面是一片坟茔。
她知道这是周老旺一家人给她使坏,故意吓她,也给队里人提供她吓破胆的样子观看,她在心里乐了,活人都不怕,我会怕死人?
木屋尚且可做木屋,一看就是粗制滥造,躺在板门铺成的床上,能与天上的星子对话,这在秋末还能熬得过去,可是到了冬天,非得冻死个人。
李秋喜想着,好歹熬过今晚,明天就出去找人弄弄好,不让它透风才行。
晚上,她拾掇着完了,先把二蛋哄睡下,自己才合衣而卧。
突然睡不着了,睁开眼,眼前全是四叔的身影,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四叔的身影。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啥时候开始住到她心里来了呢?难不成,这是恋爱了?
李秋喜到底还有新世纪大龄女青年的觉悟,不会锈逗到一点弯转不过来的地步。
可是如果说这是恋爱,那么,她的四叔有没有想着她呢?
瞪着天棚里漏进来的星子,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想着想着,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