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雒道:“从梅龙镇上梅龙雪山,只有两条路,一条当地药材商常走的南坡,是沿着悬崖穿凿而成,路较为平缓,积雪也少。另一条是不常用的北坡,道路崎岖,常年积雪,且雪中裂缝很多,从北坡上山容易失足摔死,所以梅龙镇上几乎没有人走。奇怪的是,大半年前,梅龙雪山的南坡发生了一次山体滑坡,无数碎石从山上滚落下来,把南坡的路给堵死了,于是这条路便走不通了。”
萧岚风皱眉道:“那传闻的雪崩是怎么回事呢?”
华雒道:“我到了梅龙镇之后,发现南坡无法通行,于是转向北坡。山下的人告诉我,因为南坡当时山体滑坡的声音太大,引起北坡的雪崩。大雪盖住了原来北坡的路,让这条路变得更加难走了。我当日带了十斤烧刀子酒,全身裹上貂皮,又带了三日的口粮,就这样,还是不慎掉落到北坡的雪缝里去,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这话说的虽然平淡,但是萧岚风、于明清和秦善三人都能从字里行间听出他当日的惊心动魄来。秦善偷偷瞄了瞄他的腿,大着胆子问道:“那你后来怎么从裂缝里爬出来的呢?”
华雒微笑道:“说来也是亏得我们素音门在梅龙镇有些产业,店里的伙计见我一日没有回来,便带着人去找我,也算我运气好,命不该绝,当天晚上就被他们找到了。不然我这条腿,几乎是要废了。”
萧岚风道:“梅龙镇常发生山体滑坡吗?怎么这么多年我从未听说过?”
天一派在梅龙镇并无产业,是以关于梅龙雪山的信息并不算通畅。
华雒沉思片刻,道:“你说的这个,也是我当日疑惑的地方。我回来之前特意向梅龙镇居民打听过,梅龙雪山虽常有山体滑坡事件,但是南坡上山的路上发生的却不多。尤其那次滑坡范围之大,堵住的路足足有半里长。……但是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
“最奇怪的是,据梅龙镇上的人说,大半年前,他们曾听过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打雷一样,第二天,南坡上山的路就被堵死了。我带人去滑坡的上方看过,整块的巨石从中间断裂,只觉得不太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是……”华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
秦善心里痒痒的,急着听他揭秘。却见华雒低头凝思,似乎在犹豫说不说。
于明清眼睛尖,估摸着华雒长老有难言之隐。便道:“师兄,我看小师妹似乎是有些饿了,我带她去早点吃的。你们继续聊。”
华雒正有此意,忙道:“是我怠慢了贵客。晚萤就在旁边的院子里练琴,你们去找她便是。”
于明清一听余晚萤的名字,忙喜道:“那好,我和小师妹待会儿再过来。”
秦善不想走,她好想知道梅龙镇的那声巨响到底是什么。架不住于明清生拉硬拽,只好悻悻的跟着一起出门了。
萧岚风沉默着目送于明清和秦善远去,沉吟道:“华长老是不是觉得,那声音很像雷霆霹雳弹?”
华雒叹道:“正是。”
雷霆霹雳弹是惊雷谷徐家的独门绝技,华雒怀疑到雷霆霹雳弹,也等于是怀疑惊雷谷徐家。而惊雷谷与天一派一向交好,徐家嫡女徐樱更是天一派掌门的亲传三弟子,也就是萧岚风的三师妹。
惊雷谷一向以雷霆霹雳弹的威力自矜,除了徐家自己人,甚少在江湖流传,便是天一派,也只得当年徐樱拜师的时候赠送了二十枚,如今一直谨慎的存放在天一派的仓库里,一枚都没有用过。
如果梅龙雪山的巨响真的是来自雷霆霹雳弹,那么这些雷霆霹雳弹是从哪里来呢?
萧岚风和于明清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便知此事不宜再讨论下去了。若真的是徐家所为,那么之后天一派特意搜罗全门派的雪莲子送到素音门,倒像是刻意收买人心的小人行径了。
萧岚风拱手道:“此事既然可能雷霆霹雳弹有关,便是间接与我天一派有关。之后我一定向师父如实禀告,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多谢华长老不吝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