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杨看着吴婉蓉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颜子渊瞧他这幅怂样，不由笑出了声：

“不就是个地方黑社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是有」「太乙真仙」坐镇，还是有「武道至尊」霸场？都没有的话，光我徒弟小素，就能灭他「花衣社」满门。”

沈庭杨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颜贤弟，咳，颜兄你有所不知。这楼兰有一处官营盐场，专门产出一种特殊的盐，唤作钾盐。这钾盐不是给人吃的，而是洒在田里，用来倍增田产的。楼兰盐场一日能产万斤钾盐，简直是一座宝山，所以自然就被阉党的狗贼们盯上了。被派来镇守盐场的狗官名叫花铜，是魏忠贤那老狗的干孙子，那花衣社就是他手下的爪牙。”

颜子渊喜道：“魏忠贤？”

他一向喜欢收集变态的灵魂，所以一听到魏忠贤的名字，便见猎心喜。

沈庭杨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问道：“怎么，颜兄和这狗贼有交情？”

颜子渊笑道：“哈哈，当然有交情，还是过命的那种。我正准备用他人头下酒呢。”

沈庭杨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有理，有理。那从今天开始，我和魏老狗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小长生突然跳了出来，用手比划道：“渊哥哥，你们要用人头下酒？那多恶心呀。”

颜子渊笑得更开心了，解释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如果你恨一个人入骨，那么就算是吃它的肉，喝它的血，也并不恶心。”

小长生再问：“那渊哥哥一定恨极了那个叫魏忠贤的人，他怎样惹到你了？”

颜子渊摸着他的头，道：

“他没有惹我，而是招惹到了天下人。好了，这个不该你知道，我们回客栈去吧，老板娘说不定等急了。”

说完，他拉着小长生，缓慢朝云横客栈走去。

方糖被晾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二、三……”

颜子渊在心里默数。

等他数到七的时候，方糖终于忍不住追了上来，抢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颜子渊得意道：“有呀，可是你不理我，我怎么问？”

方糖丧气道：“算我输给你了，还不行么？我承认，哪怕虎鲸再有智慧，也不配当地球公民。”

颜子渊笑嘻嘻地道：“知道就好。”

方糖暂时忍下了这口气，问道：“这三个月你躲到哪里去了，我和唐宋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颜子渊愣了一下，疑惑道：“你们这三个月没在梦游？”

方糖感到十分奇怪，道：“什么梦游？”

颜子渊道：“没什么，是那个清平从中作梗。对了，你是不是完成了拜师任务，可以回归了么？”

方糖道：“嗯，我拜了徐夫子为师，就是上海徐家汇的那个徐光启。你不知道，他比历史上可厉害多了，是当代「实学」的大宗师，天启和崇祯都是他的学生。”

方糖好久没倾诉了，所以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而且你知道么？唐宋实在是太惨了，他师傅对他超级凶。每次我去见他，他都在被骂。我都劝了他好几次，叫他换一个目标，可惜他不听。对了，明天休假，你和我一起去劝劝他，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颜子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她。

“停停停，我不想听这个。我想知道，完成任务后，可不可以回地球？”

方糖露出了一幅「唐宋有你这个朋友真倒霉」的样子，然后悻悻道：

“不行，那个清平忘说了，哪怕完成了任务，我们也必须在这个世界待满一年。”

颜子渊皱起眉头，他现在很想知道自己徒弟们，到底怎么样了。

方糖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关心道：

“怎么了，还在担心地球？清平之前说过了，学宫降临后，太阳就会恢复原状，地球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颜子渊看着方糖，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但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告诉别人，只能一个人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