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这样的话贬低自己。”七苦笑，“我不过出些银钱，您却愿意舍命守城，保卫一方百姓，还不算好人，那什么是好人？”

闻玉打断他，“我从没想过保卫一方百姓，也没有想过舍命守城，人终有一死，又何须挣扎。”

七愣住，有些摸不着头脑。

闻玉又道：“我只是为了我心中的人留在这里，他守在这里，我就守在这里，他死在这里，我就死在这里。其他之人，与我无关。”

她这话听着未免冷无情，七一时无话可。

闻玉忽然停住手，看见明玄站在不远处，他似乎站在那里许久，虽然面容一如既往的俊朗，但是表情怪怪的。

她拍了拍手走前，“我把你的钱都分光了，你该不会生气吧？”

看着她晒得发红的脸，明玄伸手摸了摸，“呆子。”

闻玉：“……”

应该是生气了。

七见钱分发得差不多，抱着怀里的孩子前道：“虽然姑娘不是为了我们守城，但我们到底沾了您的恩惠，人日后依然会铭记于心。”

“人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七笑了笑，“女刚过满月，未曾取名，二位若不嫌弃，可否给女赐名，令世人唤我女姓名，如瞻二位风骨。”

“这个……”

闻玉看着他怀里的女娃，老老实实道：“我只读过武林秘籍、内功心法，不太会取名啊。”

总不能给人家孩叫什么南拳北腿之类的……

她将明玄拉到跟前，“还是让他来吧。”

“现在知道自己哪里呆了？”明玄露出三分得意的笑。

闻玉诚恳地点点头，“你行你。”

明玄顿了顿，似乎在身找什么东西，闻玉斜眼瞥着他，声嘀咕，“你该不会……不行吧？”

他稍稍侧过身，轻浮地笑了一声，“娘子，可不要乱话。”

闻玉闭嘴。

明玄这才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长命锁，拔出腰的匕首刻字。

是次青兰姨娘送来的长命锁，闻玉想了想，她和明玄是用不了，的确正好送给七。

刻完字，明玄将长命锁放在那孩子怀中，“她生于战乱之中，取清平二字，愿她今后能长于清平之世，不受离乱之苦。”

“也愿她为人清和平允，不必大富大贵，不必位极人臣，一生清平足矣。”

“段清平。”闻玉看着那锁，“……你取的名字真好听。”

她心里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又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可惜。

“段清平……段清平……果然是好名字！多谢大人，多谢姑娘！”

七抱着孩子欢喜地离去，转瞬淹没在茫茫人海之郑

队伍走了没多远，城头忽然传来沉沉的号角声，犹如一声声低吟的哀鸣。

开始攻城了！

逃在路的百姓惊惶回头，见城池空旌旗猎猎飞舞，身后一座空城，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们最后望了一眼落日余晖，带着孩子和家人在守卫的护送下匆匆离去。

闻玉在城墙看着队伍消失在尽头，忽然问明玄，“是不是你死了，援兵就会来？”

“是。”

明玄背过身，不再看离去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