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娅茱一袭烟红坠地长裙,袖口袖到腰间是展翅高飞的凤凰,她的发髻高高地盘起,瀑布一般的黑发垂在右肩,诱人的腮红下面是一张红唇,再扣上一双漂亮的琥珀眼睛,令人如痴如醉。
“哟,妹妹这简直不像半老徐娘的,莫到是,妹妹还挺在迷人的花信年华。”谢林絮跑了过去,立马牵起了顾娅茱的手,巧笑嫣然地继续说笑着:“顾姨娘,这莫不倒是忘记了这三嫂的头七还未过,就穿得如此妖艳,这怕是惹得人猜忌和妒骂呢!”
谢林絮看见了顾娅茱莫名其妙心动,但她居然穿着红衣来黑白事的场面,真是太过招摇了。
谢林余看呆了,他从来就心系这个弟妹,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锦国第一绝色佳人。
谢苒苒和陈姨娘在一旁看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穿得可是皇后娘娘的级别才能穿得衣裳,真的是太乱来了。
“这么乱来,迟早要被砍头,株连九族,顾姨娘,你最好收敛一点儿,以凤凰做画的衣裳,岂是你这个青楼女子能穿的。”谢苒苒冷冷的笑道。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就这样被打落下来了,谢苒苒被打了一个耳光,顾娅茱说道:“你一个晚辈算什么,你可知今日乃吾儿大喜之日,岂容你如此张扬,你也不过是一个妾生的女儿,有何资格来教唆本夫人!”
“你!居然敢打我!呸!你个老妖婆!”谢苒苒捂住自己的脸,眼里辣出了泪水。谢苒苒想要打回去,陈姨娘愤恨地望向顾娅茱,却拉住了谢苒苒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理不过,还躲不过嘛!这可是真理。
“夫人呐,怎可说,夫人一反常态,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夫人可是遇到了何喜事,竟然把这压箱底的凤凰锦衣穿上了自己的身上,那可是苏太妃赏给夫人的,夫人一直没舍得穿,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谢林华恭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温柔地说道。
“呵,这哪里是苏太妃送的那件,这是本夫人自己吩咐成衣店里的能工巧匠做的,根本不是那个死女人做出来的。”顾娅茱心里愤愤不平地说道,但是她表面从来不曾流露她的心思,所以,顾娅茱微笑地对谢林华说道:“子华,今日可是芙儿的好日子,可是大吉大利的日子呢。”
“芳纾的丧礼为过,怎滴是好日子呢,怎么说?夫人。”谢林华洗耳恭听。
“福安,来人呀!将东西一点点搬过来。”顾娅茱吩咐福安搬过来。
祠堂里的人一点点的将东西搬过来,一件件聘礼送到女家。
顾娅茱数了数这贵重的聘礼,这聘礼计为:红绸(用金字甲庚别在红绸上或安金字于帖内)、金花(簪)、金戒指、金耳环、羊、猪、礼烛、礼香礼炮、礼饼、连招花盆(取意连生贵子古兆)、石榴花等(石榴花取意多子)。
厅堂里的人一个又一个看着顾娅茱如此胡闹,生为当家主母,立刻就用红白喜事将黑白丧事盖过去了,如此任性,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但是只有谢林华心里宠着这个无法无天的顾娅茱。
谢林华看见这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他傻傻地问了问顾娅茱道:“夫人呐,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呐?”
“还用问吗?这是王家给谢家的聘礼!除了这些,还有十箱白银,三箱黄金,夫君,你说这些聘礼,王家人用不用心?比那寒酸的谢家二娃子强多了吧!”顾娅茱捏着帕子十分嫌弃地看向了谢言庭,鄙夷地说道。
还有他身后的谢苒苒以及陈姨娘更恶心,在顾娅茱的心里,只有谢秋芙傻瓜一样的四姨还看得下去,其他人,她真的不想待见。
“夫人呀,这么多聘礼,堪比妃子嫁娶的聘礼了,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办芙儿的婚礼的?”谢林华问道。
“最好芳纾姐姐头七一过便是芙儿的婚礼,不要再挑了,吉利日子已经过了!”顾娅茱感动地哭着说。
“那行,一切听夫人怎么办。”谢林华说道。
谢秋芙恸哭地跪向顾娅茱,她看着顾娅茱摆来的聘礼,心痛不已,谢秋芙跪过去,扒着她娘的大腿说道:“娘,娘,谢谢你救我,你怎么知道我……”
“嘘,小声点儿,知女莫若母,你个傻丫头,我不忍心看你受苦,等会回去说……”顾娅茱叹了一口气,这些聘礼真的不是王霖书给的,是她听见了这个糊涂女儿用情太深,拒绝了谢言庭的婚事,才动用了自己的嫁妆先虚已委蛇了。
“慢着,你们但敢黑白丧事未过,就办红白喜事,未老身同意,就擅作主张。”一个慈爱而严肃的声音传来了。
祠堂里的所有人望向了她,她一张慈爱沧桑的脸,青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抹额,白色的头发梳得好好的,一丝不染,手里拿着一根杵杖。
老太太的身边还拉着一个胆怯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看着这祠堂的所有人都慌乱地不行。
“母亲,您来了,还带着秋儿。”谢林华看到谢秋儿,眼里有别样的情绪,为什么秋儿是石女,为什么秋茶生的孩子也是石女,这是天意吗?为什么芳纾生的孩子都像妖怪,心想着,谢林华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乖乖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