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泠站在一边,看着记忆中二十年前的时候,父母和妹妹,还有在一边笑的天真无邪的自己,突然一阵心酸。
她现在只是个看客,无声无息,连触碰都做不到,更别提参与了。
自她十四岁嫁给俞裕后,萧府便成为了她日日思念却轻易来不得的地方了。
太子妃时还稍微好些,实在想念的紧便央求了先帝回家看看,或是宣了家人进宫会面。
先帝疼她,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她的思念之苦其实也没有多重。
但是太子总是要继位的,她不能做一辈子的太子妃。
进了宫,俞裕成为了她全部的主宰,她的任性娇嗔在一瞬间全数收到了心底,再也没亮出来。
聪慧如她明白的,只有在疼爱她的人面前,这些才是武器,百试不爽。
俞裕,很明显不是那个疼宠她的人,而是那个逼迫她不得不成熟从少女变成皇后的人。
为了防外戚干政,她和家里连书信都断了,生怕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就落在了萧家的头上。
见面也十分困难,出宫是不可能的,萧家也轻易入不得宫。
于是竟落得在祭天的时候才能勉强近距离见上一面说几句话的境地了。
而后来的萧泠泠和俞裕之间关系越来越僵硬,连带着萧家在前朝也没了从前第一勋贵门第的光鲜亮丽,趋炎附势的人一大把,恨不得绕着萧家走路。
萧家不看重名利权势,但是这样的冷遇还是给心里添了不少的堵。
萧泠泠很意外自己在梦中看着有些模糊的美满景象意识居然如此清楚,随后画面一变,原本还算明媚的色调瞬时一片漆黑。
她愣了很久,然后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居然是她刚刚离开不久的地牢!
但是这和她的记忆又不一样了,她的面前站着俞裕,衣衫褴褛被紧紧绑住受刑的是上官黎。
她低头看看自己,华美的皇后常服,一尘不染,裙摆被侍女撩着,精致的绣花鞋踩在柔软的垫子上。
身边的下人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怒了她一般。她皱眉,这般铺张浪费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泠儿,如此你还满意吗?”俞裕转头看着她笑,眼底尽是柔情,让她不自觉的心头一震。
她抬眼看向浑身血污的上官黎,居然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她爱了许久的人将所有的宠爱倾注于上官黎一人,她甚至多次陷害自己在自己已经表示出了避让的态度之下。
若说不恨,是假的。
萧泠泠在痛极难过极的时候,也是在心中狠狠地诅咒过那个罪魁祸首的。
现在看见这样的场面,萧泠泠觉得残忍,甚至有些不敢看。
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希望上官黎遭遇的非人待遇更多一点,至少要和她曾经经受过的差不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