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大,长色珠帘将内室与外室隔开,隐约能看见窗边卧榻上横着一人。
受夜色影响房间有些许的凉,易画缓缓睁眼,看见淡紫色的床帐发愣许久,最后轻声一笑,起身洗漱。
媞依知道这时是易画的起床点,便让侍女将餐点布置在圆木桌上,一一摆放好后,正要退出房间。
一双纤细玉滑的手拂开珠帘,身着普通的水蓝色衣裙,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人简单的似落入凡间的无尘精灵。
媞依看惯了易画这身轻简的装扮。当然,她也想过易画是不是不太注重仪表,但显然不是。侍女早就自觉退出,毕竟主仆谈话下等人没有资格在旁,只是没想到这大小姐长的如此动人。
“现在相府的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易画拿起一块茶饼准备开吃,媞依犹豫不决,还是疑问到:“小姐,那天婉灵郡主对你谈了什么?”
“她呀,无非是告知我不要惹事生非,顺便立立当家主母的威严。”可是,若有人来主动找麻烦,这就怪不得谁了,媞依听后沉默,便委身告退。
不一会儿,聒噪的女声从庭院由远而近。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比意想中晚了些,易画放下碗筷,坐等她们到来。
“不就是嫡女吗?我娘都没发话,你认为她能待在这相府里多久,当初怎样将她送走现在也一样能将她赶走。”
“那是。”
两位少女在侍女的跟随直入落清院,引头的粉衫女子寻视一翻,看到易画便定住眼神。
“果真大姐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真不假,不知三年的山野生活让你改变没有,这院子住的还舒适吧。”李琉芷讥讽地嘲笑易画。
易画看着她们无礼的进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礼仪举止,脸上的傲慢仿佛告诉别人自己高人一等。
她怎不知这些人的想法,不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嫡女的身份居然能让她们如此在意,如今是该庆幸还是忧愁。
“谁知道呀,不过七妹,你却没变,依然是那样的张扬拔扈,我住的舒不舒适也没有你的东厢房好,对吗?”
“大姐这样说,可真让人伤心,妹妹们只不过关心大姐而已,好久没见过姐姐了,还是这么美丽!”李琉雨笑吟吟看向易画,哪个女子不注重美貌,看到她这张脸嫉妒油然而生,猜不出她笑面下有多狠的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
易画有时觉得看不透这个所谓的六妹,年龄虽小,行为却处处充满贪婪的欲望,要知道,当年她也没少陷害易画。
“姐姐再美,也不及妹妹天姿国色。”听到这话,李琉雨心知肚明,但眼里的喜悦是人都看的出。
“那这样妹妹就不强人所难,姐姐可要好好养着,不然多了几条伤痕就不好看了。”易画婉婉一笑,不当一回事。
李琉芷的脸已成青色,但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她说废话,这次都是收到母亲的来信得知这件事,学院比试途中路过丞相府顺便给易画一个警告,不过她得把这件事告诉四姐。“大姐,你最好一直待在这院子里,否则,哪天这院子就没有主人呢。我们走!”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恕不远送。”桌上还有一半的菜,不吃倒是可惜了,但经过刚才的闹腾瞬间索然无味,让人收拾走。
清新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灵气,虽然很稀薄,但易画还是察觉到了。
在这人气混浊的帝都是不可能会有如此清澈的灵气,会是谁呢?
媞依是从院子侧门进来的,脚步有点急促,看见易画缓了缓,不紧不慢来到她面前。“小姐,我刚刚遇到常大将军了,他请小姐在酉时去锦虚楼聚聚,还说最好将银月玦戴上。”语气很平淡,殊不知右手已经泛白。
易画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闭上眼睛的她看不见媞依的异常,轻声应了一下,“知道了,下去吧。”
“诺。”
渐远的步声听不到了,易画没有多想媞依刚才去了哪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大将军……”会有什么事居然主动邀请她。
回到房间的媞依,靠在紧闭的房门口,身子随着下滑,蹲坐在地上。手中的东西让她脸色发白,心中挣扎许久,最终合起手,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