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绍兴城东一间废弃的破屋里,看着全身上下几乎都裹着细布的叶飞,萧易何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叶飞居然打败了赵毕更没想到,叶飞竟然还活着。
那夜,他背着叶飞几乎跑遍了绍兴所有的医馆,郎中们都是瞧了一眼后直摇头叹气。
最后是在离这里最近一家的医馆,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名年轻的郎中才勉强答应给叶飞包扎一下伤口。
那郎中也仅是同意包扎伤口,其结论还是跟其他郎中一样人已经没救了。
萧易何本来都打算放弃,可是在给叶飞脱衣的时候,他意外地在叶飞的衣服里找出了一瓶药。他闻了闻,没怎么考虑就将三粒药丸塞到了叶飞的嘴里面。
在郎中为叶飞包扎好伤口之后,叶飞居然咳了一声,口中吐出一股混杂着药味和血腥味的恶臭。
郎中当时立马给叶飞把了下脉,一会后难以置信道:“我的娘惹,可真是惊奇呐。”
后来,郎中将二人赶走,萧易何便背着叶飞找到了这间废弃的屋子。他本来是打算将叶飞送回沈家,可是想到那天谢夫人对他说的话,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很担心,沈家的人会因一时心生邪念而杀了叶飞,他不愿用叶飞的性命去做这个试探。
到了第二日也就是昨日,萧易何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往叶飞嘴里塞一颗丹药。他并不清楚这颗丹药的作用,但他能显而易见地在叶飞身上看到药效。
如今已是第三天,叶飞还没醒来,但他的吐息已经趋近平稳,身上的烧也已经退了。
此外,萧易何也给叶飞运功疗伤过两次,叶飞体内真气流转顺畅,经脉也没多大损伤,相信不出两个月,叶飞就能伤愈。
所以,萧易何打算这两天就把叶飞送回到沈家去。
纵使沈家人再有什么邪念,也不好除掉叶飞,除非沈家人连这点脸面都不要了。
若真是如此,纵使心中对沈萧清有再多的爱慕,他也会写文章大骂沈家,向江湖人揭开沈家丑陋的面目。
“水,水!”叶飞突然喊道,把萧易何吓了一跳。
他连忙起身,到院子里端了一瓢水回来然后将水瓢放到叶飞嘴边,小心翼翼地往叶飞口中灌水。
几口下去后,叶飞突然咳了几下,将一半的水从嗓子眼处吐了出来。随后他微微睁开眼睛,声如细蝇道:“姓萧的,我怎么还没死。”
“命是如此吧。”
“可你一天给我吃那么多的丹药,命再硬也得死?”
萧易何面露尴尬,问道:“那到底一天几颗?”
“通常是三天一颗,受了伤两天一颗,死人一天一颗。”
“啊!死人还要吃呀?”
“不吃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
“说得也是。”萧易何微微点头。
“对了,千万跟别人说是我打跑那姓易的,就说是你做的。”
“那人姓赵,叫赵毕。”
叶飞面露痛苦,又忍着痛道:“就说那姓赵的听说我是沈家的姑爷后,与我争执了几句,一时间恼羞成怒就把我给打伤了。好在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我为什么要帮你撒这个慌!”
“就凭你师弟打赌输给了我。如果你不想我在岳麓山上刻下斯文败类这四字,就照我说的去做。”
“卑鄙!”
“斯文败类,狗屁文章!”
两人对骂了两句后,叶飞又昏睡了过去。
“咕噜咕噜”听到自己肚子叫的声音,萧易何发现自己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因为那晚将所有的钱都给了那郎中,此时的他已经身无分文。
他全身上下都翻了遍,发现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自己那只狼毫笔了,再有就是叶飞让他转交给秦舒月的那支箫。
若是遇到不识货的人,说不定这狼毫笔连两个馒头的钱都换不到,这让他感到很伤脑筋,才发现钱这种东西多的时候就是身外之物,少或缺的时候可就是身家性命了。
至于上街乞讨?他是个读书人,一身的浩然正气,这辈子都不可能乞讨。
半炷香后,在一家包子铺前。
“大爷,行行好,施舍我两个馒头吧。我与家人走丢了,身上没钱,等找到家人后,自然会过来把钱给您。”萧易何乞求。
“滚,快滚!臭要饭的,不要影响我做生意。”卖包子的大爷无情将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