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三起案子,与这四起,不同点又在何处?”何山君终于问到了正点上。
夏夜欢脸色肃然:“那三个死者,皆是屠杀猪的屠户。他们之前并无案底,最重要的是,自他们死后,花州的肉价,竟然上涨了。”
花州人一向信佛,不杀生,整日屠杀牲口,是会影响福寿的。是以那三个屠户死后,竟然无人杀猪,肉价噌噌上涨,民怨沸腾。
何山君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他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怪道近来厨娘都不做肉了,我还以为是她将银钱贪污了。”
夏夜欢笑吟吟道:“只要你愿做我的门客,每月例银五十两,美酒两坛,另有四季衣裳添置,冬季两百斤石炭,可?”
哎,哎,怎能为了五斗米折腰?何山君紧紧皱起眉头,正想着该如何婉转拒绝,小星儿偷偷凑近他:“师傅,今儿米粮店的掌柜又来催了一次帐,他还下了狠话,说若不结钱,便……”小星儿仿着那掌柜,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咳咳。既然夏州官如此诚挚相邀,何山君哪能拒绝好意呢?”
夏夜欢轻咳一声:“何山君真乃性情至真至纯之人。”
何山君却道:“那三个屠户,死因应与另外四人不同罢?”
夏夜欢一笑:“自是不同。”
二月的天气,说变天就变天。方才还是阳光明媚,后一刻天儿便阴沉了。凉风才起,夏夜欢便开始猛咳起来。夏山赶紧给他披上连帽风衣,道:“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吃药罢。”
夏夜欢咳声不断,苍白的脸颊变得通红,却还支撑着说:“何山君,明日记得来报到呀。”
方才的翩翩贵公子一下子变得羸弱,由夏山扶着离去了。
何山君没有送他,只是怔然地看着外头开始飘散的雨丝,摇摇头:“天妒英才。”
小星儿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玫瑰火饼,闻言好奇道:“传言夏家缠绵病榻,活不过三十的三公子,便是他吗?”
“休要多话!”何山君敲他一个板栗。
上了马车,夏山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夏夜欢摆摆手:“已经没有用了。”他咳了一刻,此时已经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公子……”夏山红了眼睛。
“回去叫甄大夫加大药量。”夏夜欢用力压着自己的胸膛,尽量不让自己咳出来。
“是。”
马车快速转过巷角,惊起一只狸猫。
拾起一粒石子的朝颜缓缓起身,与马车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