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看到了？”温婷为了确认似地问。

“嗯，看得清清楚楚的。”顾寓年点点头。

温婷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舒畅不少，说：“你等等，我买点东西之后请你吃饭。”

顾寓年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客气地帮忙付钱，或者说不收钱，他想保护的，是温婷的尊严，他不想显得他们之间高下两别，差距悬殊，如果面对温婷的时候，他有了优越感，他会觉得那很罪恶。

顾寓年注意到，温婷拿起了一个助听器，看了看，又放下了。

是温婷的奶奶耳朵不灵光了吗？

顾寓年和温婷在一家环境优美的小餐厅面对面靠墙坐下，温婷见服务员来了，不知为什么，要求和顾寓年换一下座位，顾寓年没多想，就换了。

“今天真是非常感谢，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会被警察叔叔抓走。”温婷笑了笑，又是麻烦他的抱歉，又是感激。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再当着我的面打你耳光罢了，我已经坐视不管了一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再有片刻的迟疑。

“啊，没什么，不用在意。”顾寓年有无数的话在心头翻涌，却只吐出来这么几个字。

这时，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温婷，温婷却说：“我请他吃饭，让他点吧。”

顾寓年淡淡笑了笑，接过菜单。

这时，有个小混混大概是看上了温婷的美貌，在温婷的耳侧打了几个响指，温婷都一副充耳不觉的样子，一直在专心吃饭。

顾寓年偷笑，温婷还真是定力高深。

小混混愁恼地皱了皱眉头，跑到温婷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问：“小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好歹给个反应啊，我在你耳旁打了那么多响指，可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温婷皱了皱眉，说：“我右耳听不见，可就算没问题，我也还是不想理你。”

小混混被拒绝之后，面上有些挂不住，嘀咕了句不过是个聋子，就离开了。

温婷倒是很坚强，平静自然地继续吃饭。

而此时的顾寓年才对这一切恍然大悟，她之所以会问助听器，之所以要换位置，都是因为她的右耳听不见，而她右耳之所以听不见无疑是因为那两巴掌。

顾寓年看着她，潸然泪下，对不起，我当时真傻，什么都不该顾虑的，我应该第一件事就是去保护你，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温婷注意到顾寓年一直看着她，就抬头一看，没想到顾寓年早已泪流满面，温婷愣了一下，猜测他大概是为自己伤心，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是我出车祸的后遗症，没事的，我自己都不伤心了。”

“车祸？”顾寓年猜测这是奶奶的说辞，但还是问问。

“嗯，就是你还是医生那次，我住院的时候啊。”温婷倒是开朗乐观，说起这些事，哪怕是在用第一人称，但情绪上听起来这些令人痛心的事就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不过，出了车祸，只是失忆和右耳失聪，别的地方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顾寓年擦了眼泪，说：“我去一趟厕所。”

温婷好笑似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要躲起来哭吧？我失忆了所以想不起来，我们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

背过身去的顾寓年脸都揪在了一起，无声地痛哭着，听到这话顿住了，努力调整自己说话的状态，不让自己哽咽，“怎么会？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去厕所洗把脸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