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与贾家乃是一条船上的人。
包括一些不同派系的乡绅,也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开始考虑站队问题。
古话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地方乡绅相对固定,相当于是铁打的营盘,一扎根便是数代人甚至更多。
但县令却是流动的,一般三五年就换。
故此,地方乡绅不太可能在一个县令身上投入太大。
如果新县令没有触及到大家的利益,那就皆大欢喜,利益均沾。
反之,便会联合起来对抗。
本着唇亡齿寒的心理,贾金林父子刚一被抓,便有近二十余个乡绅纠集,一起前往县衙求见县令。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施压。
毕竟,一个县令想要搞出政绩,是离不开一众乡绅支持的。
比如收粮,乡绅要是消极对抗,那么收粮任务便很难完成。
“吴大人,我等联袂前来主要是想向大人求证一件事,关于查封金林商号是否为捕快房私自行动……”
“呵呵,各位稍安勿躁,都坐吧。来人,看茶……”
众人刚刚坐下,外面又来了三个人。
“呀,马老爷,快请快请!”
来人,正是马员外及两个随从。
一众乡绅纷纷起身,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呵呵,各位不必多礼,老夫同样也是客人。”
等到一众人彼此客套了一番,吴昆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关于金林商号的事,倒非捕快房私自行动,乃是本官下的指令。
经查,该商号无视律法,在官盐批文已经过期的情况下,依然还在贩盐。
各位心里应该清楚,贩卖私盐乃是重罪……”
“嘶!”
这时,人群里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周老爷,你不会是着凉了吧?”
“没……没事……”
这个被人称作周老爷的,名叫周不通,同样也是经营商号的。
而且,也在贩盐。
重要的是,他的情况与贾金林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批文过了期,还在申办当中……
故此,心里怎能不惊?
如果今天查的是他,岂不是已被关进大牢?
越想越是心惊。
于是心一横,起身拱手道:“吴大人,小人有一事相告。”
“哦?不知周老爷有何事?”
“小人……先向大人告个罪。关于官盐的批文,小人的商号也正在申办中,大人这边还没有批复……”
吴昆点了点头:“嗯,你要说到这个事,那么本官便在这里申明一下。
从明天开始,你暂停卖盐。
至于官盐批文,本官决定重新考察,在近期另选三家商号发放批文。”
“啊?这……”
“太好了,这岂不是说我们也有机会……”
有人终于忍不住激动出声。
盐这玩意儿家家户户都离不了,利润又高,古往今来不知造就了多少巨商。
也因此,才会有不少人冒着坐牢甚至杀头的风险贩卖私盐。
如果能够拿到官府批文,那就意味着财源滚滚……
当年,贾金林便是凭此优势,三家分号迅速拓展为七家,令人眼红不已。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没人再去提贾金林的事,故意聊一些风花雪月,或是恭维吴昆几句……
醉翁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