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玉气定神闲地道:“我爹是沙场悍将,那是杀惯了人的。你以为那马夫一头撞死了,我爹就会信你们的鬼话?哼,真是蠢啊,没听过有人畏罪自杀的吗?
“要想让我爹安心,那就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不就是滴血验亲吗?这世上,能让两滴血融到一起的法子多得是……”
兰阳郡主如坠冰窖,喃喃道:“你那时才六岁啊,怎么想得到……”恍然间,她福至心灵,惊问道:“你今日为何突然给我说这些?!你到底想拿白安柔怎么样?!”
顾惜玉笑道:“让她和离。我娶她。”
“你这是乱伦!”兰阳郡主瞠目结舌。
“亲兄妹才是乱伦。”顾惜玉嘴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我跟白安柔又没有血缘关系。想来想去,这顾家的子嗣,自然还是要顾家人来生,这才能让人安心。”
“你简直疯了!”兰阳郡主满脸的不可思议,惊怒道,“那白安柔在名义上还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
兰阳郡主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捶胸顿足,沉痛道:“天爷啊!怎么让我生出这么个孽障啊!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可骂着骂着,兰阳郡主好似突然醒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床前,抽泣道:“惜玉!是娘对不住你!你别做傻事!娘知道错了,你要是心里恨着娘,什么都冲娘来,你不要跟你自己过不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娘您累了,去歇着吧。”顾惜玉冷漠地道。
兰阳郡主哀求道:“惜玉……”
“母亲,”顾惜玉不容置喙地道,“我的正妻,只能是白安柔。这天底下,有的是法子让人改名换姓,怎么就沦落到乱伦的地步了?您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快去歇息吧。”
兰阳郡主瞠然若失,怔怔道:“你都已经……谋划好了?”
顾惜玉却不想再谈,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罢了,我是管不住你了……”兰阳郡主一面摇头,一面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端午那日回宫后,白安柔连着几天都做噩梦,整日担心圣神皇帝会派她回鲁国公府。好在日子一长,圣神皇帝仍旧没有动作,李赦也一直安慰、开导她,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
这日清晨,白安柔照常从东宫出发,自安礼门入皇宫中路,进入两仪殿给圣神皇帝请安。不曾想,杨王王髯竟然也在,侍立在案桌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圣神皇帝的脸色也不大好,见她来了,才挤出一点笑来。
“给皇祖母请安。”白安柔微微蹲身行礼。
“免礼。”神圣皇帝政务繁忙,没闲心含饴弄孙,并没与她说什么话。
白安柔也识眼色,道了一声孙儿告退,便快步出了两仪殿。沿路返回,她心思不宁,总觉得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