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面上不动,心里却都转了好几个弯儿。天子出行游玩,自然是要皇子皇孙随驾。可如今皇帝的亲儿子皇嗣李铮跟他们一众官员同行,那杨王王髯却跟在皇帝车驾后头,这就有点意思了……
难道说……圣神皇帝想立侄子杨王王髯为皇太子?!这念头一浮上心头,在场众人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
以前宫中过端午,皇帝并不出宫观看龙舟竞渡。可圣神皇帝虽说已经六十七岁的高龄,但是一个精力很旺盛的人,且很爱热闹,便组织亲眷并文武大臣一同看龙舟。
浩浩荡荡一群人,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白河。
河面上早已停着数十只长长的龙舟,各自整齐站着一列人,服装动作统一,脸上都是跃跃欲试。
圣神皇帝登上观台,说了些喜庆的开场词。然后有人一敲锣鼓,十几只龙舟就齐齐开动了。
女眷与男人是分开坐的。白安柔辈分不算高,如今又因夫家正受圣神皇帝忌惮,被分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她人又矮矮小小的一只,伸长脖子也看不了比赛情形。眼瞅着旁边的女眷都站起来观看了,她视线受阻,更看不见了,只得也站起身来。
可谁曾想,她这刚站起来,就听得平阳郡主冲她阴阳怪气地道:“表嫂这是做什么呢?恁的挡了住王家妹妹,叫人家看也不看到。”
白安柔可不认识什么王家妹妹,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早已没什么人……小姑娘们闲不住,早三三俩俩地结伴去附近放纸鸢了。
余下几个都离她很远,根本不存在挡不挡的问题。换句话说,平阳郡主分明就是在没事找事儿。于是乎,白安柔冷笑一声,踮起脚尖继续张望河面上的龙舟赛事。
平阳郡主见她没反应,趾高气昂地道:“表嫂这是只顾自己开心,不管他人如何吗?”
白安柔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平阳表妹,敢问王家妹妹是谁啊?麻烦你介绍给嫂嫂我认识一下。再说了,你离我有着四五个空位,谁挡得住你啊?人家王家妹妹还没发话,你就赶着乱吠。”
“你敢骂我!”平阳郡主一甩衣袖就要奔过来,却被身旁的一个小姑娘拉住了。
白安柔本就因为看不见龙舟竞渡心头不爽,如今平阳郡主偏赶着来找惹她,她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冷笑道:“平阳表妹可别乱说,咱们可都是知书达理之人,那等粗鄙的做派我们都学不来,怎么会骂人呢?再说了,我骂你什么了?表妹你不能心里不舒服就乱说话呀。”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平阳郡主指着她道,“明明你骂我是狗!”
“有吗?”白安柔一脸茫然,无辜地道,“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平阳表妹干嘛自己骂自己啊?”
“不知所谓!”平阳郡主怒火中烧,一下子把握住手中的粽子狠狠掷了过去。
白安柔随手一抬,那粽子又飞了回去,一下子砸到了平阳郡主脸上。
“哎哟……”平阳郡主一时不察,往后退了一步,周围的姑娘们赶紧扶住她。
“你竟敢打我!”平阳郡主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来。
白安柔才不会跟她交手呢,提起裙摆就往看台高处跑,高声嚷嚷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平阳郡主一边追赶,一边怒斥道:“白安柔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给我站住!”
白安柔人虽小,但轻功傍身,步履轻盈,跑的飞快。此刻,她还有余力停下来,回身看着气喘吁吁的平阳郡主,一脸惊讶又惋惜地道:“哎呀,平阳表妹怎么骂人呢?太没有教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