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山密林,日日夜里哀嚎惨叫之声,我要替他们索命!”
格缮越说越激动,神志恍惚,近乎癫狂,挪动身子想要扑向独孤提拉,只是每一扭动,关节之处,皮肉绽开白骨可见。
独孤提拉心惊肉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依然抱着一线希望伏地颤微辩解:“大汗,不是的,臣没有,不是臣,这疯汉定是疯了。你我乃是血亲,我岂会对大汗有异心?”
“大宗亲,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完颜达尔收起大刀,颇为嘲讽地说道。
独孤提拉的脸色变了变,但他坚信,这件事除了格缮的一面之词,不可能有其他实证能证明他与此事有关,所以只要他死不承认,独孤烈便奈何不了他,不然也不会都过了近一月,才将此事搬上庭议。
“右贤王,你为何总与我作对?”独孤提拉厉声问道。
完颜达尔并不气恼,而是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信件掷在他的面前。
独孤提拉顿时如五雷击顶,是他与吉吉布枷互通往来的密信,为得吉吉布枷信任,每一封都是他亲笔所书,还加盖了大宗亲的信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原来,独孤烈忍气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能一击毙命。
独孤提拉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只是可怜了他远在漠北的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唯一的儿子,只要扳倒独孤烈,这草原之王,就该是他儿子的了。
独孤提拉瘫坐在地,仰天惨笑。
帐内众人皆安静不语,只是国事也是家事,如果连大宗亲这般高官显贵,大汗尚且不姑息,其他人又怎敢再多说半句。
“是臣糊涂了,还妄以为大汗是当年那马场拾箭的孩童。”独孤提拉青丝零散,褶皱的面颊勉强挤出苦笑,随后两行浊泪滑落,伏地恳求道:“一切皆是臣之错,臣愿一死谢罪,只求大汗看在血亲关系上,放过犬子。”
“骨都候,你怎么看?”独孤烈看向段干桑布问道。
段干桑布惶恐起身,直答了两字:“当诛。”
独孤烈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格缮和独孤提拉带出去。
随后沉冷严肃下令道:“独孤提拉褫夺封号,除宗室名,留一全尸。”
“大汗英明!”众人跪地齐声。
“大汗,大宗……独孤提拉之子独孤莫桑该当如何处置?”大将军蘊祈提问道。
“谋反是重罪,其子当诛!”乌孙铎抱拳说道。
“莫桑远在漠北驻军,对于王庭只是或许并不知情。传孤之令,此事不得传扬,再孤亲征中原未归前,绝对不能让莫桑得知此事。”独孤烈下令道。
“是!”众人皆顺从应承。
帐外突然来一侍从,想要求见,却被拦下,甚是焦急。
“去看看。”
独孤烈对苦善吩咐,又继续和众臣讨论三日后出战中原之事。
苦善很快回来,在独孤烈耳边小声说道:“胡诘儿夫人和中原公主,进了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