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让医官检查无碍之后,再回去。”
诸葛青卿想说不必,她本来也没有受伤,乌达姑姑武艺高强,混战之中和独孤烈二人对她贴身保护,根本没人有机会靠近她。但是对上独孤烈深沉而坚定的眼眸,她也无法再说推脱之词,只有探手搭上独孤烈伸来的手,翻身下马,随他进入牙帐。
胡诘儿立在那里,面色黯淡,心中即是不甘又是酸楚。
叶只圭、古西风和乌达姑姑也一并下马入帐,叶只圭早没了早上的活泼劲,而是脸色惨白无力言语,勉强在古西风的搀扶下入帐坐下。
独孤烈安排乌达姑姑为诸葛青卿到帷帐之后,他的睡卧之处,单独查看是否有受伤。
医官将独孤烈外衣退去,退到里衣之时,绸布已没入血肉伤口之中,难以分割。即使小心撕扯,也是牵动皮肉,独孤烈双手握拳端坐虎皮躺椅之上,眉间紧蹙,目光沉冷,却未发一丝痛吟之声。
胡诘儿只是看着独孤烈这满身的伤痕,便又红了双眼,刚刚的酸楚也都化成揪心之疼。
她不由得,蹲下身,握着独孤烈的手说道:“下次出战,胡诘儿要随大汗同去,再也不让大汗受伤了!”
“皮肉之伤,不碍事。”独孤烈轻轻拍了拍胡诘儿的手,淡淡说道。
“我不管,大汗答应,下次带胡诘儿一道。”胡诘儿仍是握着独孤烈的手不放,不依不饶。
“好。”
帷帐之内的诸葛青卿也听的清晰,她知道胡诘儿的话,一半是说给她听的,自己对摩斯而言,对独孤烈而言,只是负担和累赘,甚至带来灾祸。
即使心内翻腾,她看去仍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恬静。
不过自那日以后,无论刮风下雪,她都缠着乌达姑姑教她骑射之术,起初乌达姑姑自是不肯也不敢,但禁不住诸葛青卿再三软磨硬泡,只好勉强答应教她些简单粗浅的,以防身。
事后被独孤烈知晓,独孤烈沉吟许久,也算是讲究默许,伤好之后,得空他也会亲自教诸葛青卿骑射,独孤烈射法之精湛,草原之上恐怕是再无第二。
尤其擅长奔骑过程中,三箭齐发,可连落三只苍鹰。
叶只会是既羡慕又哀怨连连,那日他耗力多度,导致气血逆行,生生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过劲。虽然得到独孤烈和完颜达尔的赞赏,尤其是完颜达尔,每次来看他就如同看自己的囊中宝物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但是,诸葛青卿确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严禁他再纵马,严禁他再舞刀弄棒,每日睁眼便是之乎者也,让他如炭炉上的蝼蚁。
偏偏每次完颜达尔来,除了报以同情目光,再无其他实质行动,倒是一次独孤烈来时建议,将这些四书五经换成兵法之书,由霜儿读与他听,难得姐姐也同意了,这每日的听书内容,才稍显有趣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