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舟和云孟泽到旧金山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云孟泽说他走的急,酒店也没来得及预定,请余梁舟收留他一晚,于是两人直接打车去了余梁舟住的地方。
余梁舟住的地方是离研究所较近的郊区,租的两层楼的小别墅。云孟泽跟着她进了别墅,才发现这别墅现在只有余梁舟一个人住,她的房东暑假去外面写生了。
余梁舟领着云孟泽去了他的房间,嘱托了几句,便一脸困倦的回了隔壁自己房间。云孟泽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窗外的天已见见吐白了,他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间竟没了睡意,便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处理文件。直到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声音,他才关了电脑,起身拉开窗帘。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孩童在踢足球,奔跑追逐着。看了许久,他才转身进了洗手间。
余梁舟一觉睡到十点多,胃烧得厉害,隐隐作痛,她才挣扎着起来,下了楼,想吃点东西。但找了一圈,没有熟食,便先泡了一杯蜂蜜,想先垫垫肚子。感觉胃传来的疼痛轻了许多,才缓缓开了锅,煮起了面条。
云孟泽下楼便闻见一阵阵面香,他来到厨房,便看见余梁舟忙碌的身影。她穿着睡裙,散着有些乱的头发,有条不紊地煮着面条。如今夏末,天气依旧很热,只见她时不时的擦着额头,散乱的头发也有打湿了的。他眼眸暗了暗,走上前去道:“我来吧!”。
余梁舟看着云孟泽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她退了一步,离开冒着热气的锅,感觉好多了。云孟泽一边搅拌锅里的面条,一边打量余梁舟,看到她略带发白的嘴唇,以及额头的汗,沉声道:“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吧!”。
余梁舟感觉胃又一次烧得厉害,身上流的汗黏答答的难受。听到云孟泽的话,她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洗漱。云孟泽看着她出厨房,一只手还捂着胃,眼眸不禁染上心疼。
余梁舟回了房间,感觉疲倦不堪,胃里传来一阵阵绞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便往床上躺去。云孟泽见余梁舟上楼去了,便将煮好的面条盛了出来。淘了些米,放在锅里。随即还是不放心的上楼,“舟舟!”,他立在房间门口,朝里面喊道。余梁舟疼得不行,低声应了一句。云孟泽听到她弱弱的声音,一把推开了门,便见余梁舟趴窝在床上,因疼痛蜷缩着身体。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附在她因疼痛而略带颤抖的肩,“舟舟!家里有药吗?”。
余梁舟弱弱道:“楼下有药箱!”。
云孟泽忙往楼下跑,刚到楼下,看着陌生的客厅,他并不知道药箱在哪里。随即,他又匆匆跑上楼,看着颤抖的余梁舟,“我抱你下去!我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不等余梁舟回答,他便伸手将她抱起,匆匆下了楼。
“右边柜子!”,云孟泽将余梁舟放在沙发上,忙打开右边的柜子,又打开了药箱。“止痛药!”,余梁舟趴在沙发上又道。他又忙取出一颗止痛药,递给她,随即转身去倒水。余梁舟接过药便干吞了下去,云孟泽端来水时,她摇了摇头。
“喝一些,会更好受一些!”,云孟泽看着面前的余梁舟,面色苍白,额头冒着汗,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上。他眼睛再一次染上墨色,将手里的水放在茶几上,随即将她扶起,用一只手搂在怀里,用另一只手端起水,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里。
余梁舟就着他端来的水,喝了几口,便摇了摇头。云孟泽放下手里的水,却没有松搂着她的手,任由她窝在自己怀里。余梁舟疼的闭上眼,也没有挣扎起来。许久,厨房出来一阵声响,云孟泽才朝怀里的人道:“我煮了粥,我去盛,你喝一点!”。
余梁舟已经缓过劲来了,从他怀里起身,声音略带沙哑道:“谢谢你!”。
云孟泽见她脸色不再如刚才一般苍白,点了点头,起身进了厨房。余梁舟靠在沙发上,看着云孟泽白色的衬衫背后早已湿透了,因刚才搂着自己,也皱巴巴的。又看着他似没发现一般,依旧脚步轻快地往厨房去。一瞬间,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云孟泽盛了碗粥,端放在茶几上,看着她柔声道:“有点烫,晾一会儿!”。余梁舟点了点头,“你呢?也喝一些吧!”。云孟泽点了点头,又转身进了厨房,不久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余梁舟看着坐到自己边上吃起面来的云孟泽,也端起了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两人吃完,余梁舟看着云孟泽缓缓道,眼里多了几分感激。“不用谢!你给我煮的面真好吃!”,云孟泽看着她面色如常,语气轻松道。他煮面的时候,一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倒是没发现她煮了两个人的份量,刚才又进厨房盛粥,但看到碗里的面条,他的心是有些激动的,余梁舟能在胃疼的不行的时候,依旧想着为他也煮一碗,是真的将他也放在了心上。同时,他也心疼她,她是如何学会这般坚强,又有这般柔软的心肠。
余梁舟看着笑意浅浅的云孟泽,起身拿起吃尽的碗,准备进厨房清洗。云孟泽拦住她道:“我来吧!你回房间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余梁舟听到他的话,又看着自己糟糕的样子,点了点头。
余梁舟洗了澡,便躺上了床,刚才的折腾让她实在是疲惫不堪,来不及想其他的,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云孟泽收拾好,也上楼回了房间,他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又退了出去,走到余梁舟门口,轻轻敲了门,见里面没有回应,便小心翼翼打开她的门,只见余梁舟已经睡了过去。他便走了进去,将旁边的薄毯盖在她身上,随即又将没拉好的窗帘拉好,才满意的离开了。
余梁舟再次醒来,屋里一片漆黑,她看了看手机,有几通未接电话,是她的房东打来的,还有几条信息,她依次打开。许久,她才看完,又疲倦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云孟泽中午回了房间,打开电脑便看到肖涵给他发了一个文件,他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瞬间握紧了手。许久,才打电话给孟纲律,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听见余梁舟敲他的门,才收了线。
“好多了?”,看着门口站着的余梁舟,他一脸笑意地问道。余梁舟看着他含笑的眉眼间隐着疲倦,点了点头,“虞城的事,你知道了?”。
云孟泽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的信息还是蛮灵通的啊!”。
“聊一聊?”,余梁舟道,随即转身下楼。云孟泽也关上门,跟着下了楼。
“你打算怎么办?”,余梁舟想了一会儿,缓缓问道。梁鉴刚才给她发来信息,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他们虞城以外的产业在近两个月先后出问题,他怀疑是谢家人做的。另一件是云氏集团涉嫌偷漏税,云临风被带走调查。这两件事显然和谢家有关系。
“你应该早有所察觉吧!”,看着默不作声的云孟泽,她又问道。她想着云孟泽也算是商业大亨家庭出生的,又极具经商头脑,她不相信以他的敏感以及聪慧会对谢家没有防备。
“是察觉了,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云孟泽淡淡地道。“我是离开虞城去上海的时候发现的,但那时我也没办法了!云氏集团一直是我爸和我妈管理!”,突然他松了口气道,“我是觉得那两只老狐狸应该能应对的!”。
余梁舟听到他的话,眼眸暗了暗,以云临风和孟朝夏的精明,却还是让谢家有空可钻。可见,谢家百年来在虞城的人脉、势力有多强。“我打算舍弃虞城和大理以外的产业!”,许久,她看向云孟泽认真道。她之前跟梁鉴说过,她母亲的产业她能守住便最好,守不住也不会强留。她不想卷入上一代的恩怨,也没有打算靠经商致富的想法,只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
“你想好了?”,云孟泽看着她,见她一脸坚定和决绝,但还是问道。
“嗯!”,余梁舟点了点头,以她对谢思倩的了解,谢思倩和谢家对她母亲留下的产业动手,不仅仅是因为她母亲和她姨母明珍的恩怨,应该还有她和云孟泽的关系。“你和云氏对谢家动手,我也有责任,我放弃的这部分产业会依据所在地将无偿为云氏的产业服务,算是无偿并入云氏!”,她想了想,又想起梁鉴的话,他说和云氏集团合作的很多公司都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云氏可能要毁掉一半的基业。
云孟泽听到她的话,突然看向她,眼里闪着光芒。他以为余梁舟舍弃这些产业是不想和谢家硬碰硬,没想到余梁舟说的舍弃,是以牺牲她的产业来维持云氏的产业。
“我已经和我表哥说好了,所有产业全力配合云氏旗下的产业。至于涉及偷漏税的事情,是集团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插手了!”,余梁舟又道,涉嫌偷漏税是犯法的,她相信以云临风和孟朝夏以及云孟泽的做事风格是不会做的,那么肯定是公司高层出了问题的。涉嫌偷漏税还未定罪,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好!”云孟泽见余梁舟如此不余遗力的帮云氏,刚才因这件事带来的烦闷突然间烟消云散了。随即认真道:“我一会儿把云氏旗下所有公司的业务列一张表给你!”。
“嗯!你什么时候回去?”,余梁舟点了点头,但想着如今他远在美国,很多事情都没办法亲自处理,很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