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白灿灿的月光下,倒映出一片斑斑点点的瓜子皮影子,对,没看错地上那一片片的暗影就是由瓜子皮堆积成的,而制造这些瓜子皮的罪魁祸首阿鬼已经坐在阿灵姑娘的房门外嗑了一天的瓜子了。
她边嗑瓜子边仰天长叹,此时此刻硕大的庭院就只剩下她一人,爱惯了热闹的人又怎忍受得了如此的寂寥呢?
“咳……咳……”一颗接一颗的嗑着手中的瓜子,说不出内心的无限惆怅。
“喂,想不想知道那个周老爷为何执意要娶青鸾阁的香儿。”这时有个声音从阿鬼的头顶突兀地传了出来。
阿鬼吓了一跳,仰头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半个人影。“谁啊?这大晚上的吓死人不偿命啊?”阿鬼怒火中烧,站起身便怒吼道。
藏在一棵大树上的人一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早就预料到阿鬼会生气一般。他轻身一跃,出现在阿鬼面前。
竟是林玄溪?
阿鬼神色一变,很快换了一副陌生的神情,“你是何人?为何大晚上的会出现在我的别院。”
林玄溪不答反问道,“你可听说过阴生婆?”
阿鬼很是诧异,“什么阴生婆?”
“专为死人接生孩子的。”
阿鬼一听便觉得好笑,“天下哪有那么多死人生孩子,若是有人干这行早就饿死了。”
林玄溪接着说,“阴生婆干这行主要积阴德。在坊间也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但凡阴生婆接生的孩子都有聚财的福气,长大以后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达官贵显,所以有许多地主老财就会专门纳妾,等小妾怀孕之后再逼迫她们自杀,而到了月数就让阴生婆接生,生下来的男孩就让他来继承财产,以保证世世代代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鬼越听越糊涂,“我说你这人有病吧,我明明问你是谁,干嘛来我这儿,你和我说这么乱七八糟……”阿鬼忽的恍然大悟,不可思议道,“你是说那个周老爷娶香儿就是要让她生孩子?”
“没错。”林玄溪肯定的点点头,“之前我调查过,这个周老爷已经娶了八房小妾,生的都是女孩,所以最后不仅大人死了,孩子也一个没留。”阿鬼一听,实在按耐不住了,她绝不能让香儿出事,想到这,她撒开腿就往外跑去。
林玄溪见此,嘴角欣悦一勾,他心中已有八成可能性确定这个人是阿鬼了。他已来青鸾阁有些时日,青鸾阁里上上下下的人他都见过,唯独从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几分不一般的灵气来。再加上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像极了阿鬼。
空旷的大街上,阿鬼站在岔路口,脸上一脸懵,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好像并不知道周老爷的府邸在哪?
“怎么突然停下了?方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去哪了?”这时,身后传来林玄溪戏虐的话语。
阿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却不得不低头问道,“那个周老爷的府邸在哪?”
萧王府内,正在庭院喝酒的萧梓烨突然觉察到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原本雪白无暇的佩体此时却是滚烫的发红,他的双眸暗沉,难道是阿鬼出事了?
寻着玉佩的指引,他骑马来到了陵州城的一处府邸,这府邸上悬挂着写着‘周府’二子的牌匾。他翻身下了马,从大门的东面墙上翻了进去。
周府庭院内,甚大的庭院里竟无一人把守,寂静的只隐隐传来蛐蛐的叫声。萧梓烨穿过一条笔直的长廊,他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块玉佩越是靠近这处别院越是滚烫的厉害,看样子应该就是在这个别院里。他悄声走进别院,靠着墙角凑近一个窗户,在纸窗上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戳破了一个洞,顺着窗户上的洞,他看到了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绸布正勒着那女人的脖子,而女人双手紧紧向下拽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白色绸布,奈何男人的力气明显要比女人大得多,此时女人脸上已经青筋具显,似乎快喘不上气了。
萧梓烨面无表情的滑过女人的面庞,而当他看见那挂在女人腰间的那块玉佩时,胸口瞬时一紧,他便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屋里的周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感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被狠狠的踹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而那女人感到自己脖子一松,猛的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