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倾歌有些不解，这初次见面如此陌生就问她名字，难不成又是要上她家去提亲的？这样一想，她脸色一沉，“不过初次见面，公子一来就问人家芳名，委实不妥！”

京墨一愣，虽然他年纪还小，但很多东西都还是明白的，他连忙挥手道：“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唱的皮影戏好听，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墨哥哥，你还怕她不成！”云朦见到京墨碰壁，心里自然不悦，她越过京墨，双手叉腰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云朦瞪着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顾倾歌，“你别不识好歹，墨哥哥想和你做朋友那是你的福气！咱们走！”

云朦架势十足，拉着京墨转身就走，后来京墨听到似乎有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原来是和我做朋友啊，我叫顾倾歌！”那声音很小，似乎不是对京墨说的，而是顾倾歌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那时扶幽和素问正在清涟亭里坐着，扶幽刚做了一手好菜，这几年里，扶幽的手艺是越发好了。素问觉得吃到这令人垂涎的饭菜仿佛是尝到了人间的烟火，过着凡人的生活。

那菜素问刚拾起筷子，就见云朦一身灰头土脸的闯进了栖梧殿，急急慌慌的。

“鬼王，你快去救救墨哥哥，他被一个道士缠着要收了他，他打不过！”云朦带着哭腔，冲到清涟亭里拉着素问的手。

“在哪里！”素问心里一惊，鬼遇上道士便麻烦了。

“在、在鬼门关外结界处的那片林子里……”云朦小声道。

“谁让你们出鬼界的？闲自己命活的长了是吧！”素问一阵恼怒，万万没想到他们既然会出鬼界！

素问没时间训云朦，转身化作一阵海棠花消失在空中，“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扶幽看了云朦一眼，便跟着素问追去。

云朦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胆战，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了。

当他们到达鬼门关外的那片林子里时，京墨已经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眼见着绿衣男子就要将符咒贴在他身上一剑刺下去的时候，一只玉笛挡住了他的攻击。

“堪折柳，你知道你伤害的人是什么身份吗！那可是鬼界鬼王候选人之一！”素问收回转回来的玉笛，稳稳的接住了笛子，她落在堪折柳面前，将京墨挡在身后。

“鬼王，是你们鬼界的人先出鬼界，你们这样随意出入是会影响三界平横的！”堪折柳往后退了两步，他现在有伤在身，不是素问的对手，要先离她远些。

“堪折柳，他们一没害人，二没杀生，你凭什么要收他，这是我鬼界未来的鬼王，你若是收了他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素问半眯着眼看着堪折柳，“哪怕是擅自出鬼界也应该是我这个鬼王来处理才是！你们只是负责那些因怨而生的厉鬼。”

“如此说来，也是鬼王管教不周，我只是秉公行事而已。既然鬼王来了，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鬼王好自为之！”堪折柳收起除魔剑，转身便离开了。

素问把京墨带回鬼界，替京墨疗了伤，此时，二殿里云朦跪在外屋外等着受罚。

“说吧，为什么去人间？”云朦抬头见素问已经出来，站在她的面前，素问身后跟着扶幽和月留行。

“我、我和墨哥哥想去人间看看，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那个人受了伤倒在树下，墨哥哥不知道他是仙门天师，便出手救了他。谁知道他醒后不但不感恩，还要杀他！”云朦老实的娓娓道来，不敢参杂一丝假话。

“你的意思是他堪折柳恩将仇报？”素问原本端庄典雅的俏脸上此刻是阴郁浓浓，她垂眸凝视着云朦，盯着云朦心生惊怵。

云朦胆怯的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月留行道：“是真的，鬼王若是不信，可以等墨哥哥醒来再确认。”

“本座没说不信你，是本座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素问转过头来对月留行道：“云朦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怎么处理吧！”说罢，便留下月留行和云朦二人。

扶幽跟在素问身后，见她的方向并不是回栖梧殿的方向，而是……出鬼界的方向。

“要去报仇吗？”扶幽追上素问在她身旁问道。

素问低首一笑，那一笑，像是潺潺流水缓缓流进了他的心里，素问道：“还是扶幽了解我！”

“算我一个！”他的确很了解她，知道她的性格，自己的人可以自己欺负，但容不得被别人欺负。

而素问，并没有拒绝扶幽，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扶幽在身边了。

路过忘川河时，素问看着那一排排要过奈何桥的鬼魂们，想起了京墨去了人间的事，京墨他……是想人间了？

她突然问道：“扶幽，你也想人间了吗？”

“这里挺好的，不想！”因为你就是我的心中的人间。那一句话，扶幽只说了前半句，后句话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念着。

只可惜，素问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一句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