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知行一派轻松地在屋子里吃着点心。
这几天整个凌渊剑门都如上了发条一般,就她清闲,比江卿还闲。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没意思了就出去逛逛园...咳...是熟悉地形。虽然沈子奕人不见踪影,但嘱托到了。所以不管燕知行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要附近城里有的,都能第一时间拿到她的面前。过得,那叫一个逍遥快活。
她今天早上对镜梳妆的时候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发现胖了两斤不止。
“白马山居弟子陆宴秋,见过燕姑娘。”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房间内响起,燕知行抬眼看去,只见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弟子服的男人正站在烛火映照不到的角落里向她拱手。
那熟悉的语气和熟悉的脸,让燕知行只想把手里的绿豆酥掷出去,糊他一脸。
这个骚包,竟然连易容都没有,就这么大大方方潜了进来,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是不是?
可能是感觉到了杀气,男人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皮,挥手一道掌风将烛火熄灭,顺便把窗户也关严了。
“放心,我鲜少出来走动不会露出马脚的。”
虽然屋里的光源没了,但这一点都不影响男人的行动。他脚步轻盈地走到桌边,落座在燕知行面前。
燕知行忍了又忍才把手里的“暗器”放回盘子里,撇撇嘴:“是啊,我们丹鸠宫的宫主多神秘啊,不光没在外露过脸,连名字都没外传过。那你改什么姓啊,直接用你本来的名字呗。”
是的,宴秋就是男人本来的名讳。燕知行简直对他这种懒到极致的做法无语。
男人调皮地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倒是想,可白姨说那姓太显眼了。没关系,陆乃是我母亲的姓氏,你当我就叫陆宴秋也可以。”
燕知行的两个白眼最后还是没忍住翻给了男人,她擦了擦手上的点心屑说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正事吧。”
男人,也就是陆宴秋将身子前探,压低声音问:“好啊~那小知行,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燕知行:“沈子奕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但那个江佩蓉不知是什么毛病,初次见面就看我极不顺眼。女儿不喜欢我,当爹的自然得向着女儿。我估计之后的行动会受到阻碍,甚至白白忙碌一场。”
陆宴秋听完却没有那么消极,他笑道:“没事,本来就没想过你能取得江卿的信任,有沈子奕的就够了。”
燕知行不解。
陆宴秋:“你没发现么?这回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带了大弟子过来,这些大弟子不出意外就是之后门派的继承人。我们知道天择教中凶险异常,但他们估计并没有将天择教放在眼里。毕竟天择教隐于黔南,出名时间不久,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虽然有蛊毒加持,但比起二十年前引起江湖腥风血雨的魔教——蝠无派来说,那就是小屋见大屋。”
燕知行挑眉:“蝠无派?传说以人血练功的那个?”
“就是他。那可是在七天之内屠灭了四门五派的大手笔,啧啧...听说现在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还会瑟瑟发抖,害怕一觉醒来自己也被吸干了血呢。”陆宴秋颇有些怀念地感叹,丝毫看不出他说得是一件惊动天下包含数千亡魂的血腥往事。
燕知行用手指轻轻敲击桌子:“蝠无派的沥血功是厉害,但我觉得天择教的蛊毒也不弱。”
陆宴秋拿手指戳了一下燕知行的额头:“当然不弱,我们的功法也厉害着呢!不过,他们不知道啊。所以我说,你只要取得沈子奕的信任就够了。我猜这回门派来的虽然多,可最后应该比不上当年围剿蝠无派的声势。会有几个长辈随行,但依靠的还是年轻一辈的力量。而在年轻一辈当中,沈子奕便是翘楚。”
燕知行瞪了陆宴秋一眼,双手抱胸身体后靠:“你这么肯定?”
陆宴秋耸肩:“猜猜嘛,也没什么损失。现在最年轻的掌门人便是江卿,但他也过了不惑之年,巅峰时间不剩多少。为了门派的传承,现在就要给创造机会给下一辈积攒资历和名望了。这个机会不能太难也不能太简单,而天择教就是这难得的‘机会’。”
燕知行“啧”了一声:“那这些武林正道岂不是要栽跟头了,别天择教没铲掉,自己反而被全歼了。“
陆宴秋摇了摇头,指了指燕知行和自己:“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他们完成任务啊......”
燕知行眨眨眼睛,随后与陆宴秋相视一笑。
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