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越来越近,走路无一丝声响,连鞋跟碰地面的响声都没有。
冷冷细汗在额角如针一样,叫人不敢动弹,一动弹就移入脑海里去,阿祈心中求福,希望只是路过的,路过的,路过的。
声声路过的在心中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那自骨子里的害怕,担忧愈发强烈了。
“阿祈姑娘,”来人一启齿谈吐,手中的折扇时刻警惕着,来人正是晋溪行。
只见他浅浅的笑在双颊上浮现,望着她,说不出来的惊讶与敬佩,果真如大哥所猜想,她会连夜携女逃离。
“你是谁?”阿祈后退数步,警惕万分。
“在下晋溪行,奉命来此护你!”晋溪行笑笑。
奉命?这话三年来,听了数万遍,到头来只是一个骗局。阿祈冷眼相待,“不必。”
“你这么做,只会让你母亲与姐姐难过,你可知道,你母亲为寻你,疯疯傻傻几年,因家中被盗贼洗劫一空,被迫逃命。你姐姐出狱不久,险些进入酒楼做工抵债,为了寻你,她们吃了不少的苦头。”
晋溪行想起这一月的相处,也是较为心酸,想早些赶来,可战事连连,拖了那么长时间。
“若是来当说客,你且告诉他们,我阿祈生死看淡,生与死对我来说,生如死,死如生。”
阿祈对他视若无睹,说完便走了。
晋溪行淡淡的说道:“谁不是经历生死离别才有的大富大贵,你这般轻,贱自己,值吗?”
阿祈不回答,自顾自的走路。
晋溪行目力极好,仍是在夜间,也瞧到了她手腕裹着的白巾,隐隐渗出的红晕。
“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逃离又能解决了?”晋溪行悠悠然的。
“……”阿祈想说些什么,却因厌恶感骤然升起,又把话给压制住。
阿祈在前面走着,脚步急促,一心逃离。
晋溪行在后边悠哉悠哉的走着,观这寂静的夜,无声胜有声,瞧瞧,夜色倾城时光,平时看它一眼都无机会。
直到黎明的曙光升起来,二人一前一后已是来到一处城门,丹州府南门。
城门未开,城脚下已无之前的人声鼎沸,现如今的人屈指可数。
晋溪行在一早点摊子买了一些肉包子,裹在油纸里,一人一份。
递到还在对他警惕加强的阿祈的面前,“吃饱饭好赶路。”
阿祈不接,退到一边等城门开启。
“你不吃,我吃。”
话音一落,晋溪行就当街吃了起来,细嚼慢咽,一个肉包子吃进肚里,拿出时常备着方巾擦了嘴角的油渍,就丢进了一角专放纸屑的篓子里。
方巾是丝绸,哪怕沾了油污,这边刚落进篓子里,晋溪行转身之际,就有一人捡起,拿着当宝似的,笑眯眯的走开了。
晋溪行亦只是笑了笑,望着翘首以盼的阿祈,无奈的笑了笑。
“阿祈姑娘,你和你姐姐当真是……”
“不许你说她半字不好。”
阿祈冷冷的眼神飘过来,警惕味十足。
晋溪行忍笑,拿扇子的手指了指城门,“这几日都不开!”
“你做了什么?”想起奉命二字,阿祈怒意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