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计桓的孩子右嘴角有一个很深的酒窝,不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叫计辰的孩子左嘴角有一颗痣,这也方便了往后不会认错了。
“背着的叫计宁,五个月大,还不能说话。”
未等阿祉说什么,妇人便向前了两步,将那尚在襁褓里的婴儿的面孔给阿祉看了。
许是妇人背着她,加上那背带厚实,婴儿的脸上有一层浅浅的红晕,吮吸着手指。
阿祉愕然片刻,尴尬的笑了声,“你们这是怎么来的?”
妇人回首望了望,“是一个锦衣公子护送我们过来的!”
妇人看到了一旁披麻戴孝的陌生女子,惊讶道:“这是?”
“她叫槿儿,前几日救了她,为报答,便与我们一道送奶奶上山。”
阿祉解释道。
闻言,妇人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喉咙翻滚,哽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顾着哭,一个陌生人都给老太太披麻戴孝,反观她们,忽而摇头晃脑的哀叹连连。
“我们去看老太太!”妇人哽着,双手抓住了阿祉的胳膊,叹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话音一落,便领着那两个男童疾步朝义庄走去。
南荣槿轻轻地拍了一下阿祉的肩,喃喃细语:“三娘她的脾性是个好的,有次路遇恶徒打斗,挟持她做人质,打的狠了,伤了脑子,好再没什么致命大碍,但也落下了病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接下来,就劳你费心了!”
阿祉回首望着她,不答反问:“你想通了?”
“想通了,”南荣槿起初原以为有了新的身份就沾沾自喜,可一看到自己的原身站在她面前,不知怎么竟有种想除掉而后快的意识,现在想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南荣槿吧!
“命运弄人啊!”南荣槿自嘲,转身之间,眼角含泪。
在灵前,棺木未盖,妇人呆望了片刻,豆大的泪珠情不自禁的滚滚落下,忙领着孩子扑腾一下跪着,也不去管那青砖上是否放了垫子。
那扑腾跪下去的响声直击撞到心里去,在一旁守着的老者下意识的轻抚了膝盖,别过脸去不看这煽情的一幕。
“儿媳妇柳氏柳絮携子回来看您老人家了,求您原谅这一去五年不复返的不孝之举!”
柳絮哽咽着,哽着脖子一字一句的说出来,那憋在心里已久的话释放出来竟是这般舒畅。
“娘,”柳絮起来,看着那沧桑的面容,捂着嘴泣不成声,安静了许久,才慢慢细说这五年不复回的原由。
她知道报喜不报忧这句话,本该是“炫耀”他们这几年在外过得是如何风生水起,可是,她不会说谎。
“二伯和大哥儿去边境做了驻守的士兵,相公与二哥儿担忧他二人,也前后脚去了,至今为止还未回来。”
“小姑被夫家抛弃,整个人疯疯傻傻的,与她女儿去向不知,儿媳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点影子。”
“这对双生子是离家前就有的,背着的孩子是路边拾来的,是个女孩,叫宁儿。”
“娘啊!我这么些年一直在安州寻小姑,那些气人的信件都是先前相公与二伯写好的,再隔三差五的送回来,您受苦了。”
逝者已逝,说再多,也一句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