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安然无恙从韩家回来,黄氏和沈歆也莫名松了口气,到底这事是她们引起的,沈羲若真被罚了,她们也怕她回来拿她们出气。
但是梨香院这顿骂沈歆到底还是没逃过去。
“平日里我让你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还不服,现如今知道了?
“你有本事惹祸,怎么没本事掏出两千两银子直接甩对方脸上?要不然索性跟我干架似的,扑上去跟她拼命也行啊!
“居然还有脸在那儿哭!在外怂成那样,在家里横成这样,我要是你,我索性对着墙头碰死算了!”
沈羲坐着榻上指着她鼻子臭骂。
沈歆脑袋都快缩进了脖子里,哪里还敢吭声?
就是还有点底气,也早在昨儿夜里让黄氏给骂没了。
其实她也不是专门在外怂,主要是,那齐夫人瞧着也没有家里人这么好欺负啊!
那韩家,十个她都惹不起
而她居然从韩家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已经足够她五体投地了。
沈羲着实训了她一顿,但是好现象是,自打这件事之后,沈歆明显对她的调教上心了。
而某个总是忍不住开小差的熊孩子在目睹过她发威之后,也不声不响地老实起来。
原先鸡飞狗跳的沈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初夏的风开始吹得人犯懒。
饭后歪在榻上看着看着书,神思就恍惚了。
做了些什么梦并不记得,只觉得眼前人影晃来晃去,等到终于静止下来,便有人停在面前,拿了什么覆在她身上。
她咕哝了两句睁开眼,便见裴姨娘拿着薄毯站在面前,眼里还有蔓延的温柔。
外面太阳已经西斜,金色光芒斜照在西厢庑廊下,耀眼的样子,颇有几分金壁辉煌的错觉。
“姑娘,您醒了?旺儿已经回来了,说要见您。”
恰在这时凭雪进来道。
裴姨娘皱眉望着她衣襟上的褶痕:“这衣裳怎么回事?”
凭雪连忙抚抚衣袖站好。
沈羲起身到妆台前坐下,透过镜子里看她们。
约摸七八年前,胡氏托娘家人给沈崇信找个侍妾,胡家挑中了裴姨娘送到京师,胡氏带在身边两年后便给沈崇信收了房,后来就生下沈梁。
珍珠说裴姨娘在进入沈家之前只是个孤女,按说一个孤女是不会如此自律,并且懂得这么多规矩的。
但她偏生懂得甚多。
而稀罕的是,胡氏还那么信任她。
“旺儿来了。”
受过调教的凭雪双手交拢立在帘栊下颌首,音量恰到好处,语速也控制得相当平稳。
再看裴姨娘,已经出去了。
沈羲走出房门,在梅树下迎了旺儿。
丫鬟们收到她眼色,俱都退开到三丈以外。
旺儿道:“小的连走了十几日,全都打听到了。
“别的几家都挺正常,只有吴家与纪家这两年情况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