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恨铁不成钢,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冲过去甩嘉宁公主几巴掌!
然而外人看来,嘉宁公主的脸就是她自己的脸,大错既已铸成,她也只得想方设法修补嘉宁公主挖的坑,于是她道:“来人,将公主带回朝月宫,听候本宫发落,再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胆敢撺掇公主,致使卿小姐蒙受不白之冤,此种背主的奴才断不可留!”
画屏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吓得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两个侍卫粗鲁地将她拖下去,就像拖着一块破败的麻布。
外面雨点般的庭仗声响起,每一下都像是笞打在众人心头,不过几声沉重的闷哼,侍卫便来报:“陛下,娘娘,已经毙命!”
皇后眸底几乎要迸出血,她咬牙道:“不知卿小姐可满意了?”
深宫多年,卿如晤很是懂得见好就收,张弛有度,皇后摆明了要保全嘉宁公主,此时如果她再计较,倒是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于是她拉着卿怀璧,向皇后行了个大礼,道:“娘娘心胸宽广,不计臣女直言不讳之过,又能明辨是非,铲除奸佞,臣女被娘娘高洁的品德深深折服。”
皇后的脸阴沉得仿佛就要滴出水来,她狠狠地盯着卿如晤,恨不得要将她的脸盯穿几个洞。
这时,成祖终于开口:“既是误会一场,以后都不可提及此事,以免有损卿小姐的清白,大家可都记住了?”
他的声音温和得如四月的风,却无人胆敢小觑。
众人连忙行礼,保证自己已经记下。
跪在卿如晤身侧的卿如钰已是抖若筛糠,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成祖看向她,眼底尽是不满:“卿如钰,若是长姐有错,你应该先规劝长姐,规劝不了,你应该告知长辈,而不是没轻没重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胡乱猜测,拿自己亲姊妹的生命清白不当一回事!我看以后你与嘉宁就不必往来了!下去吧!”
卿如钰颓然地瘫坐在地,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卿彧连忙走上前拉起她,向成祖告罪后,便将卿如钰带下去,完全没看到卿如晤姐弟似的。
成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温声道:“卿爱卿,家人之间,该一碗水端平,莫要厚此薄彼才是。”
卿彧一怔,连声应下。
长孙曌望着始终跪得笔直的卿如晤,目光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欣赏,他拱手笑道:“父皇母后,卿小姐受了委屈,不如就将这颗避水珠送给卿小姐,以表歉意如何。”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锅,且不说避水珠价值连城天下仅有一枚,端说一向沉默少言的太子,今日竟几次三番为卿如晤开口一事,就足以让众人稀奇不已。
一干高门千金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自太子八岁出征,十二岁挂帅后,他就被尊为大秦战神,更兼他业精六艺学富五车,在大秦早已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是天下女子最极致的目标,也是天下女子都无法企及的传说,然而他却年过二十还尚未婚配。
莫非,太子看上了卿如晤……
一片惊讶的目光中,皇后看向长孙曌,眼睛眯了起来,已是气到极致,良久,她眼中不知名的光闪了闪,一抹柔软的笑意便已挂上眉梢。
“就算太子不说,本宫也有这个想法。”皇后点了点头,赞同地道。
皇后又看向卿如晤,面带笑容地道:“那么,卿小姐以为如何?”
“娘娘厚赐,臣女喜不自胜。”卿如晤表情极为恭顺,丝毫看不出她方才曾舌战公主,力怼皇后,“幸好娘娘您为臣女主持公道,严惩小人,否则臣女的清誉早已被毁于一旦。”
她说道“小人”二字的时候,冰凉的目光在皇后的脸上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