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木槿揉了揉已经冻得发红的鼻子,这才感觉到被冻僵的身体。拔腿就跑回房间,跑之前就不忘拿上皱成咸菜的物理试卷。
飞奔回房间的木槿想都没想径直钻进被窝里,冻得浑身打寒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知道冷了。”修的声音冷冷的,好像是在生气。
此时与修抬杠是十分不明智的。木槿把棉被抱紧了,又打了个哆嗦,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修,说:“我错了。”
意识介质与现实世界是不同的。即便现在的小世界四季如春,恒温好养活,但外界的寒冷并没有办法与之抵消的。
这次木槿只觉得是冻进骨头里,心都是凉的。整个人窝在意识介质的被窝里,努力地往修的身上蹭过去,讨好地嗫懦:“我冷。”
“现在知道冷了。”修嘴上没好气,却还是将木槿整个人连着被子一同搂进怀里。
意识介质是与现实世界无法互通的,可这一刻木槿却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在床上窝了有一阵子,木槿的身体也渐渐回温。那边木母也过来催,因为今天是初二,要去外婆家拜年。
刚刚那股从被窝里一跃而起的勇气已经不知道落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木槿将棉被整个裹在身上,“畏首畏尾”地从床上挪了下来,穿上拖鞋,“举步维艰”地蹭到衣橱边,翻出了最厚的羽绒服。
不得不说,天气预报的准确性,说春节期间有寒潮就是有寒潮,冻入骨头没商量。
木槿哆哆嗦嗦地从衣橱里扒拉出来一件稍微墨绿色的过膝羽绒服,又顺了个羊毛衫,里里外外地将自己武装到只剩下牙齿和眼睛,俨然就是一颗臃肿的粽子。
姐姐的兼职工作还在继续,好在今天是晚班,早上还有时间可以去外婆家拜个年。全家人收拾了一通,拿上年货,打上车子已经快接近中午。
木槿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借宿过好几年,那会正是开智的时候,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但从感情上,木槿对外公外婆比自家父母都要亲近一些。
只不过,外公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木槿记得,那是在她企图自杀的七天后,外公在睡梦中安静地离世了。
这件事对木槿来说应该是个巨大的打击,可木槿却已经无法正常地感知情绪。葬礼期间,她僵硬得像块木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流下来的意义。
可能是许久才能见一次,木槿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再踏进那扇门,外公都会笑容可掬地从门里迎出来,喊她的名字,问她好不好。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那个人再也不会从那扇门里迎出来,那扇门内也再没有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