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春坐在了高脚凳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另一只脚随意落下轻轻晃着，撑着半边脸盯着墙面，认真看电视，一手握着一只遥控器，调到一个正在播综艺节目的台，慢慢悠悠回头看了一眼奶白色小圆桌旁的两个喝奶茶的女生，“看这个行么？”

两个女生同时点点头。

顾望春便放下遥控器，双手捧着下巴撑在台面上，微微弓着背，单薄而不透的白色短袖校服将少女瘦弱的背脊轮廓印出来，漂亮的蝴蝶骨微微突起。

南峰静静地站在书架旁，渐渐失了神。

第一次见到顾望春，是老妈和老爸离婚，老妈争取到了他的抚养权，带他搬到这个小城来的第一天。

那天下了大暴雨，老妈买的房子在小城最偏僻最老旧的老城区。但是那里的房价并不便宜，因为老城区曾有着老城区最大的一片小别墅区。

老城区的居民楼全被拆了，唯独保留了那片别墅区，与后来的观光区接通，成了观光区的一部分。

小别墅很像民国时期的小洋楼，中西风格融合。相邻的小楼之间相隔很近，院子只用篱笆墙隔着，各家庭院的院墙上都爬满了爬山虎，邻居与邻居家的爬山虎串通成红灿灿的一片，在夕阳的下很美。

只是可惜他在初次遇见顾望春那天没有夕阳，他们刚到新家门口，旁边小楼的的大门打开了，穿小碎花裙的姑娘探出头来偏头望着篱笆墙边的花架，轻声喊：“小虎，小虎要下雨啦，你要进屋吗？”

那时他才看到花架旁蹲着一只橘猫。

叫小虎的橘猫并没有搭理顾望春。

于是顾望春走出门外，看到了新邻居。

那时候的顾望春十五岁，风雨到来之前她眼睛很亮，像是天际的乌云被破开漏出的天光洒进了她眼中，她懵懂又开心地朝他发问：“你们是新搬来的吗？”

“南峰，南峰！”

有人打破回忆，倏地回神，顾望春已不在高脚凳上坐着了。

他向别处搜寻。

张仲景凑过来问：“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吃东西，我给你要了一杯柠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