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教授家里,陈一则在拿起茶壶,先是用手摸了摸温度,发现正好后,就缓缓的向三个杯子倒去,只听到那呼噜噜的声音就像敲打在对坐沙发上的“蒋青”和陈宇教授两人的心上,吻合极了。
陈宇教授黄暗的脸,花白的须眉,眼角腮旁全皱出永远含笑的纹溜;小眼深深的藏在笑纹与白眉中,看去总是笑眯眯的显出和善,在他真发笑的时候,他的小眼放出一点点光,像有无限的智慧而不肯一下子全放出来似的。
“没想到,你从十年后来到了2020年,”只听陈宇教授低声笑了一阵。“我能够有幸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你明白吗?”
来自未来的蒋青,显得有些憔悴和沧桑,他点了点头。“嗯,是的,我和她相遇一年后,结婚了,可是十年之后的现在,我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感到快要窒息,在那样的生活里奔溃瓦解,化作齑粉!”
“那也就是说,你和前几天遇到的女孩子,叫什么,哦,对了!宋可欣,”陈宇教授的声音忽然提高,依旧显得很满意,很自豪,还很欣喜。“你和宋可欣结婚了?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么一个不爱说话,呆板的人,居然和十年前的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孩子结婚了!”
陈一,端着三杯茶,走了过来,轻轻的咳了几声。在陈一心里觉得,眼前的蒋青,与他认识的蒋青,有些不大一样,说话很利索,也不会有因为紧张而感到局促。陈一只觉得,眼前的蒋青太不真实了,判若两人。
只觉得十年后的蒋青更沉稳,更冷静,他与蒋青,莫名的产生了距离感。
从2030年而来的蒋青,有点不太好让他接近,也不好和他说几句话。因此,他才咳嗽几声,心里害怕老爸将“蒋青”说得那么不堪,而发怒,他有点看不透“蒋青”。
“没事的呢,蒋青又不是外人!我了解他。”陈宇教授掉头看一眼自己的儿子,面对两个相貌一样的人说同样的话,自己也感觉有点奇怪。他小眼眯起,笑得很和善眼角腮旁全皱出永远含笑的纹溜,而后,把声音又放低,对蒋青讲:“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我——一个已经退休了的人,在自己所剩无几的几年里——还会有这样的成就?后人只会赞叹与崇拜陈宇——一个大学教授——可是会在自己退休后的几年时间用尽毕生精力去研究、发明!什么时候记者媒体问到我的头上来:请问您对这个划时代的发明,是怎样看待的?我就自豪地说:这是一个开辟一个领域的发明,一点也不错!我还要告诉他们:在今后的10年或30年,我的这一理论将会成为教科书里的一个重要知识点!”陈宇教授激动地一气说完,把眼闭上,嘴唇轻颤,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情景。
陈一听到老爸这样的话,头皮发麻,他知道父亲的妄想症又发作了。
而蒋青,坐在陈宇教授的对面,全听楞了。楞着楞着,他忽然的立起来,朝着陈宇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陈宇教授,没有您,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您,能见到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没等钱先生有任何表示,他很快的转过身来。“老师,我也打算走了!”
“走?”陈宇教授细细的看了看蒋青。“你能去哪?今晚睡哪里?我知道你的心热,身体好!可你这样会让我们更担心,你还没有这个2020年的纸币吧?”
蒋青细细一想,昨天晚上去便利店,拿着1000元的纸币,都买不到东西。